他們船業集團內部也有過不少的討論。
人家過河拆橋怎麼辦?就算是不當下動手,等個十年八年的,雙方合作深入了,滲透得厲害了,兩邊的體量又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船業集團開始大幅度受到控製了,那他們所謂的‘私有’、‘集團還是我們的’這種說法,還有什麼用?
隨隨便便就給你踢出局了!
不過,在他們的討論之中,這個風險最終被忽視了。
忽視的原因,倒不是因為不重要。
而是……沒得選。
原因很簡單,你要是不相信聯盟的信譽,覺得聯盟會搞人,那與其去擔心十年八年的被人家給消化掉了,還不如擔心人家惱羞成怒現在就強行把格朗牙給占下來呢。
孟河艦隊攔個聯盟的先遣艦隊可以,等人家再加碼,那艘傳聞中在鐵齒戰爭裡,把綠皮打得屁滾尿流的‘浴火新星號’給開過來之後,孟河艦隊拿啥頂?
而且為啥要頂?
跟南部戰區總司令頂,想叛亂不成?
當然,這些話,費舍爾就不想跟翟廣山說得那麼清楚明白了。
他想了一想,隻是隱約的勸道:“配合顧總司令,既是來自宙域的、來自帝國中央的命令,也是現實之選。當然,我們或許還有另一個選擇,但比較起來,聯盟更近,那個選擇更遠,翟元首,你自己可得想清楚啊……”
“選什麼選?我的忠誠,神皇可鑒!”翟廣山先強調了一下,接著他頓了頓,繼續道,“但侍奉神皇並不代表要無條件的跟著聯盟走,我們未嘗沒有第三條……”
話講到這裡,會議廳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翟廣山適時將話頭止住,目光向外望去,隻見看起來頗為年輕有朝氣的顧總司令,腳踩著一路鋪到門口的紅毯,大踏步而來。
顧航的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什麼第三條?抱歉我才到,好像錯過了一些兩位的談話內容?介意跟我分享一下嗎?”
翟廣山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不好意思,隻是一些私下的交談,不太方便跟顧總說。我們還是直接講正事吧,聯盟對於孟河星域的侵害行動,是必須要終止,你們的一係列行動,都是違反帝國法令,破壞孟河星域的行政結構的。我已經一再的向貴方提出抗議了,但是你們的行動不僅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甚至都已經染指到了格朗牙……”
顧航溫柔的看著翟廣山,聽著他的長篇大論,但卻一個字都沒有回應。
慢慢的,翟廣山講話的氣勢也弱了下去。
他好歹是一位星域元首,算得上一方諸侯。在見宙域政府的大佬的時候,人家也是會給予基本的尊重,哪兒像是顧航這樣,一句話不給回複的?
心裡的火氣,蹭蹭的往上漲。
他中止了話題,頗帶有一些惱羞成怒的對顧航質問道:“顧總司令在笑什麼?你似乎一點也不尊重我。”
“不,恰恰相反。”顧航歎了口氣,說道,“我是真的很尊重你,翟廣山元首。也正是因為這種尊重,所以,我仔細的在傾聽你最後的這番話裡,有沒有一些能拯救你的地方。”
“拯救我的地方?”
“是的。”顧航坦然道,“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關於你的,關於你跟費舍爾董事長談到的‘選擇’的問題。你可能不像是你說得那樣忠誠,你也不像是你自己說的那樣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相反,你的選擇可太錯誤不過了。”
“汙蔑!”翟廣山勃然大怒。
“是不是汙蔑,你說的可不算。”
“難道你說了就算?”翟廣山反唇相譏,“你是總司令沒有錯,但是你什麼時候有權力,決定一位星域元首是不是有罪了?”
顧航攤了攤手,說道:“確實,我似乎沒有這個權力。不過,我帶來了有權力的人。”
翟廣山愣了下。
隻見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了。
那是一位穿著皮衣、皮靴,帶著頗有些複古滋味的高頂帽的男人。
他的胸口上,還彆著一個徽章。
那是個四射的光芒形狀。
看到這身裝扮,再加上這個徽章,翟廣山終於愣住了。
他知道這象征著什麼。
審判庭,來自東方宙域的閃光審判庭。
這個審判庭,不是白銀審判庭那種有著巨大名聲的強力審判庭,也不是異端、惡魔、攘外這三大最著名的審判庭。他們還年輕,建立的時間甚至都不算太長。
但在東方宙域,閃光的名聲不小。因為,他們這個審判庭派係的宗旨,就是立足地方,主要的活動區域,就是東方宙域。
且先不論審判庭派係本身的能力如何,至少,帝國對於審判官的權力規定就是在這裡的。
從這個角度來看,閃光審判庭確實有給他定罪的權力。
當然,正常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
白銀審判庭能闖出來偌大的名聲,是因為什麼?
不就是因為他們乾過掀翻一個宙域主席的驚天大事嗎?
其他的小型審判庭派係,為什麼不去學一下呢?是因為不想嗎?
那顯然是因為沒有能力。
閃光審判庭想要找翟廣山的麻煩……你們閃光審判庭有幾個師、幾個艦隊啊?就敢想這種事?
就算是暗殺,就閃光審判庭的能耐,搞得定翟廣山身旁的護衛、保鏢嗎?
很難的,而且一旦失敗,閃光審判庭恐怕就會遭受到翟廣山瘋狂的報複。
但是現在,好像沒什麼問題了。
閃光審判庭有權力,顧航有能力。
發現到這一點之後,翟廣山真的慌了。
“元首?請跟我們走一趟吧。”那位審判官如是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