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鬆鼠黨是被人鼓動的,這毫無疑問。”
蒂沙雅一邊說著,一邊又整了整自己麵前的餐具,讓它們規規整整、左右對稱。
“但是被人鼓動不是理由,做了就是做了,我在回到苟斯·威倫的路上見過那些鬆鼠黨是怎麼對待敵人的,法爾嘉叛亂時也不過如此了。”
“他們把人掛在樹上當練習的箭靶,閹割、斷肢、毀容、火烤.”
法爾嘉叛亂,北方諸國中的一個恐怖角色,她曾經掀起了一場殘忍且牽連廣大的叛亂,那叛亂的規模甚至覆蓋了整個北方王國。
後來她被處以火刑,被稱為【血腥】法爾嘉。
那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卡座平台之下的銀鷺酒館整潔豪華、燈光溫和明亮,座位上的人們觥籌交錯,嘴裡談著幾百幾千奧倫幣的大生意。
但在這些安逸的背景音中,蒂沙雅冷靜的嗓音正在敘述著帶著血腥味的場景。
“毫無疑問,身為非人種族所受的不公正待遇讓他們現在發泄起來格外放縱。”
“與此同時,被抓到的鬆鼠黨也被人類用以同樣的刑罰,並且屍體懸掛在道路的相交處。”
貝連加爾就沒有蒂沙雅那麼講究,他麵前的桌子上堆著好幾隻被吸乾了肉的鼇蝦鉗子。
“用酷刑和襲擊來進行對抗,我從沒見過這麼乾的人有好結果。”
老獵魔人也算是壽命悠長、見多識廣,但是眼下這種媲美法爾嘉叛亂時期的處刑與折磨開始遍地開花,還是讓他感覺漲了見識。
“是,沒有好結果。”
藍恩開口說著。
他一開口,桌上的另外三個人就安靜下來。
雖然剛才的社交過程中他始終隻是吃東西,但是卻從沒有人認為他的存在感變低了。
實際上自始至終,他都是中心。
光是這一身禮儀與氣質的結合,就足夠稱得上耀眼且完美。
“鬆鼠黨沉浸在對人類的反擊之中,隻覺得揚眉吐氣,並且在惡性暴力中越陷越深。”
年輕獵魔人繼續說著。
“可這隻能讓人類更加厭惡非人種族,並且下手時更加堅定。”
“鬆鼠黨以為能讓人類害怕,但其實他們隻是讓麵對過他們的那一小波人害怕了而已,更多的人類隻覺得憤怒。”
“但非人種族們的怒火累積不是一天兩天了。”瑪格麗塔手肘撐著桌麵,手背頂著下巴,歪頭向藍恩的方向說著。
“科德溫境內在兩年內已經又有兩座城市發生了針對非人種族的屠殺,那城市裡的人都瘋魔了一樣。亞甸的溫格堡也是,多虧葉奈法當時庇護了一些矮人和精靈。”
瑪格麗塔無奈的歎息著:“不能指望一群明天可能就因為一塊麵包的矛盾,就被人類屠殺的非人種族能保持理智我要是他們,估計早就嚇瘋了。”
“種族矛盾。”貝連加爾搖了搖頭,“這種麻煩事就算是先知雷比歐達顯靈也沒轍的,根本理不清。”
他搖著頭,但是帶著勸解的目光卻看著正低頭擦手的年輕獵魔人。
蒂沙雅和瑪格麗塔也一樣。
他們都清楚藍恩是什麼樣的人,在遇見了某些事後的一慣反應是什麼樣子。
看不順眼的事情他總想去管,不然就不痛快。
第一次管事的時候他到泰莫利亞的首都,闖進一個實權公爵的莊園裡宰了他。
第二次管事的時候,他在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會戰中打崩了敵人的整個軍團指揮鏈。
多管閒事,維瑟米爾總說這種人活不長。
因此在教育狼學派的學徒時,這位獵魔人大宗師總讓他們彆把自己當成是懲惡揚善的騎士。
他們隻是乾活兒收錢的獵魔人。
但是因為藍恩這一身本事和頭腦中的智慧他目前為止還沒有‘活不長’的跡象。
可人類與非人種族間的種族矛盾這不是光憑武力就能解決的事情。
“這不是光憑武力就能解決的事情,我很清楚。”
藍恩像是很清楚他們心中的所思所想,嘴裡跟著說了出來。
“但我其實有一些關於這個問題的解決思路,但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人手。”
說著,年輕的獵魔人在桌上其餘人驚異的目光中歎了口氣。
時間與人手,世上想要做出點事來的人,所遇到的問題多半跟這兩個有關係。
藍恩拿著桌上的餐巾,緩慢而細致的擦著手。
他的目光看著桌麵,顯得思慮深沉。
“非人種族與人類間的矛盾是一種社會氣氛,不管這社會氣氛的起源是當初的種族戰爭,還是戰爭之後被什麼人烘托起來的,但現實就是:這氣氛已經根深蒂固。”
“扭轉社會氣氛,這不是光用武力能辦到的事。彆說是隻有一個我,就算是有一百個我又能怎麼樣?”
“用武力強行命令非人種族與人類和諧相處?這命令如果真出來,那跟放屁有什麼區彆?”
“想把你乾的事情搞砸又不一定非得對著乾,打著你的旗號反對你不是很正常嘛?”
“你說要和諧相處,那咱們就聽話。但是隻要誰嘴裡有一點抱怨,就要大張旗鼓的懲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