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睜開眼睛,發覺自己還躺在一張牛皮長椅上,身上蓋著毛毯。仍然是那間裝飾古雅的書房,四周都是書櫃,屋頂掛著一盞水晶吊燈。
他坐起來四顧,不遠處的書桌邊古德裡安教授正警惕的盯著他。
這個不修邊幅的老頭身邊還站著一個臉上就寫著“我是個日本人”的中年男人。
他不像古德裡安那樣如臨大敵,表情雖然刻板嚴肅,但是又帶著一些探求的渴望。
兩個人見路明非醒了,左右護法似的圍在他躺著的牛皮長椅上,但凡路明非稍有異動就會直接按住他,不會再給他跳樓的機會。
氣氛有些凝重,先開口說話的是古德裡安教授:
“明非,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一醒就要從陽台上跳下去嗎?”
他旁邊的中年男人恰到好處的補充:
“根據教授的描述,路明非同學是醒了後直接跳下去的,也就是說他可能不知道這裡是幾樓,也不知道下麵有草坪,他那一刻的想法確實是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樣……一入學就這麼果斷的學生可不常見啊。”
說罷,他還遞出右手要和路明非握一握: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富山雅史,卡塞爾學院的心理輔導教員,非常高興認識我們‘S’級的新生。”
路明非仍然沒有回神,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富山雅史的手空舉了一會,悻悻收回。
古德裡安教授有點頭疼:
“明非啊,你即使再恐懼龍族,我們也有後勤文職啊,再不濟還可以重新回中國啊,年紀輕輕的怎麼就……”
富山雅史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說道:
“我覺得這可能是龍族的存在對路明非同學原有的世界觀衝擊太大了,再加上他原本的一些心事……”
古德裡安教授讚同地點點頭:
“我確實聽說明非和他的叔叔嬸嬸前段時間鬨了矛盾,麵試都是他自己來的。”
富山雅史雙手一拍:
“這就是了!路明非沒有直麵龍族的勇氣,又與自己的原生家庭鬨翻了,前後兩難,一時間情緒過激就產生了輕生的念頭!”
古德裡安教授這個好心的老頭輕輕拍了拍路明非的後背,安慰道:
“明非,不用害怕,不是所有人都要上戰場的,你看教授我,乾了大半輩子研究龍族的工作,不也沒見過幾條龍嗎?”
這兩個人對路明非的揣測簡直是一種人格侮辱,但他仍然沒什麼反應。
古德裡安也沒轍了,長籲短歎不知道如何是好:
“路明非可是校長特招的學生,他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跟校長交代啊。”
富山雅史皺著眉頭觀察了一會,眼睛一亮說道:
“沒關係的教授,我有我師傅教導的心理學秘技,我覺得很適合路明非同學現在的情況!”
“噢噢噢噢噢!”古德裡安的眼睛也亮了,“秘技!需要我回避嗎?!”
富山雅史高深莫測的小聲道:
“不,不需要,隻是還需要等待時機。”
路明非聽得想笑,他隻是不想理會,又不是癡呆了,秘技個雞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