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保海鮮倉庫。
家裡的四位女性朋友還未出門,北原賢人等得麻煩,先來練會鋼琴。
他走進倉庫時,意外的看到高梨絮風居然比他更早一步,已經端坐在曦光下捧書。
她察覺到腳步聲,輕輕抬起頭,麵含微笑說道:“早上好,北原同學。”
“早上好,”北原賢人略有驚訝她早早來至,移步鋼琴旁,”你看書就好,我練會琴。”
女兒曾給他劇透過,未來的栗山瑞穗登場時,身後有合唱團,而他是鋼琴伴奏。
曾經他不理解,因為賽製規則不允許外援登場,但自從昨晚,鶴見千春說出節目組的補償,他大概猜到了後續發展。
栗山可是在一家小歌劇團打工。
音符徐緩的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為晨曦照耀的倉庫彌漫了淡淡的傷感氣氛。
浮塵漂遊的曦光下,高梨絮風雙手輕輕合上了到一半的書籍,
好難懂的書,加繆的荒誕哲學和存在主義哲學觀,真的好難理解高梨絮風輕吐了口氣,側過頭,身子轉向北原賢人。
她沒有打擾北原同學練琴,而是安靜的於一旁傾聽。
北原賢人察覺到她投過來的視線,總覺得不太舒服,漸漸停下了彈奏。
上次差點被鶴見千夏偷襲強吻,他已經深深漲了記性。
有時候最意想不到的人,會在最意想不到的場合,以最意想不到方式,出乎意料的突然進行告白,不是他天真想躲,就能簡簡單單躲過。
總之,他不想和高梨絮風再發生一次這樣的經曆,雖然這個想法很自戀,很自作多情,但已經有鶴見千夏這個前車之鑒,不是無的放矢。
彆人找他告白,他肯定會拒絕。
但拒絕一定會影響彼此友誼,友誼不健康就會破壞隊內氣氛,氣氛不良又會影響團隊配合,而配合失常就會輸給雨宮雅柊,一旦輸給雨宮雅柊,他也就輸掉了那場賭約,失去目前唯一發現的那根疑似救命稻草,誇張點說,十三年後注定要被車撞飛。
所以,被告白=被殺害。
高梨絮風雙手交疊放在身前,雙腿並攏傾斜到一邊,語氣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北原同學,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北原賢人本想點點頭,直言告訴她,你確實打擾到我了,乾脆利落又省事。
但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幕——高梨絮風累得香汗淋漓,發絲紛亂,努力壓抑著疲憊的喘息聲,雙手遞給他一支口琴——他猶豫了下,還是沒能狠下心。
“沒有,我隻是隨便彈一彈,”北原賢人驅散腦海裡的畫麵,隨口問道,“高梨同學來的很早。”
“我家離得比較遠。”
北原賢人了解的點點頭,她的言外之意,是擔心來晚了耽誤到大家。
“昨晚北原同學有沒有看到,那位樂評人給我們的比賽點評。”
“嘴炮王?”
“是嘴”高梨絮風語氣頓了下,覺得嘴炮王這個詞語不雅,帶有侮辱性,又改口,“是他,北原同學昨晚也看了嗎。”
“第一次看到,”北原賢人也轉過身子麵向她,“他在國內還挺出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