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禦史聽到李公公的回稟後,隻覺天旋地轉,脫口而出:“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懷帝本還有些好奇那豔鬼圖,聽李公公說,碰了那圖的後果後,哪怕有牌牌護體,懷帝也不想沾手了,反倒示意李公公把那圖給秦閣老。
秦閣老眼神幽怨,他可沒那辟邪牌傍身。
懷帝:“愛卿的年紀到了,無礙。”
秦閣老:“……”他篤定了陛下這小心眼的就是在報複先前輸棋!
看過豔鬼圖後,懷帝和秦閣老都覺得眼睛遭到了攻擊,懷帝黑著臉讓李公公趕緊把圖拿去燒了。
陳禦史汗出如漿,恨不得時間能倒流回去,狠狠抽一個時辰前的自己一巴掌。
至於為自己兒子脫罪?
陳禦史不是沒想過,可他想起陳遠那副精氣被掏空的德行,就知道豔鬼這事兒沒跑了。
聚眾狎妓頂多是被申飭和挨板子,可豔鬼若不處理,陳遠妥妥沒命啊!
他陳家就這一個獨苗,可不能折損在此!
陳禦史立刻跪下認真:“微臣教子無方,微臣不敢為他求情,隻請陛下寬宏,讓興國郡主救小兒一命,待豔鬼解決後,陳遠那小子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
懷帝臉色掛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興國郡主去你陳家救人,被你拒之門外又遭你倒打一耙,陳禦史……”懷帝驟然拍案,怒喝道:“你不要臉麵,朕還要臉麵!”
陳禦史噤若寒蟬。
結果可想而知,懷帝讓他滾出宮去,一通諭旨下去,參與聚眾狎妓的人全部押送刑部大牢。
不過,懷帝也給了恩典。
若三七願意救人,他老人家也不會攔著。
但能不能求得三七出手,那就看陳禦史等人的本事了。
秦閣老看出了些端倪,他笑撫長須:“老臣在想,是否也該找興國郡主求上一麵辟邪牌了。”
很顯然,陛下是在抬舉興國郡主。
懷帝虛點他兩下,幽幽歎了口氣:“邊關戰事雖平,魑魅魍魎之事卻與日俱增,朝中還是缺這方麵的賢才。”
秦閣老頷首:“老臣今日見了那豔鬼圖,也覺得身子不爽利,看來是得去興國郡主府上拜訪下了。”
君臣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
算上陳遠和衛渺,聚眾狎妓的共有八人,其餘六人也是國子監監生,也是官宦子弟。
這八人被抓進了刑部大牢,八家人裡,以武國公府門第最高,其餘人自然先找上了衛家。
陳禦史一開始也打著這主意,畢竟,三七去他家前,是先被請來了武國公府替衛渺驅邪,衛家人肯定比他們有麵兒~
結果陳禦史剛到,就被衛二夫婦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原本這事可以私下解決,偏偏陳禦史這個棒槌不識好人心要去禦前告狀,自作自受了不說,還害得他們兒子也被下大獄!
其餘六家人這才知道所有內情,也是恨透了陳家這對父子!
陳禦史平日在朝中嘴賤,他兒子私下犯賤,不愧是父子倆,賤成精了!怎那麼會禍害彆人?
於是乎,陳禦史被七家人聯合混打了,一打一個不吱聲,被揍得鼻青臉腫了也得去郡主府外求見。
這些人上門,郡主府對外的回應一律是:
郡主不在呀~去西郊賞雪了~
為什麼去西郊賞雪呀?因為陳遠陳大公子說西郊雪景甚好,值得賞啊~
這回不止其他幾家人想陳禦史嘴巴子,陳禦史自己也想扇!
不過,三七的確不在府邸。
陳禦史他們做夢也想不到,他們費勁吧啦想求三七去刑部大牢救人,可三七本就在刑部大牢裡。
陳遠他們狎妓所請的便是鶯鶯閣中的花魁娘子,若隻是尋常狎妓,那花魁娘子自然沒什麼事,可涉及鬼事,故而這花魁娘子也被押進了刑部大牢。
三七站在牢房外,看著牢房內女子,眼淚模糊了她臉上的濃厚脂粉,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俗媚,饒是被關在牢籠裡,也嬌滴滴的哭喊著“冤枉”。
“這就是陳遠他們招妓的花魁?”衛灼挑眉:“瞧著倒沒什麼特彆。”
獄卒忙點頭:“這女人太能哭了,被抓進來到現在那哭聲就沒停過。”他們的耳朵都要給哭聾了。
衛灼沒接話,而是看向三七,少女一半身影籠罩在黑暗中,像是蒙著黑紗的神秘魅影,沒人猜得透她心裡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