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安卻道:“不可操之過急!鄭世子兩姐弟膽敢暗中來此,怎會沒有準備?你看他們身邊的那十幾名護衛,一看就是好手,想拿下他們並不容易。而且,此事牽涉重大,我們必須先知會大當家。大當家同意,我們方可動手。”
那名山賊皺眉道:“通知大當家?這信鴿一來一回怎麼說也得兩三天,那時恐怕咱都快到縣城了。還怎麼下手?”
“不!誰說用那麼久?你忘了本當家還有看家的家夥沒用嗎?”
馬安輕笑道,而後轉頭看向了身後貨車上的一個鳥籠。
籠中,赫然關著一隻日行千裡的鷹隼
馬安是獵戶出身,小有馴獸的本事,在山寨中本就是負責情報工作,對於信息的及時傳達尤為看重。
尋常人能馴服信鴿,用以傳書。
這家夥高人一等,可以訓練獵鷹傳書,速度要比信鴿快很多倍。
但鷹隼的訓練極為苛刻,必須從雛鷹開始培養,而這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高級飛行猛禽,素來難以馴服,寧願餓死也不接受人的食物。
因此,馴服成功的幾率很低,百隻鷹隼當中,有七八隻能成功訓為“信鷹”已經很不錯了。
自然是被馬安視如珍寶,不到緊急關頭,都不會輕易出動獵鷹傳書。
山賊會意,此時笑道:“四當家拿出了看家獵鷹,自然能快速得到大當家的回複。估計我們現在放出,傍晚的時候就可以收到指令。”
馬安點頭,悄然回頭看了一眼,吩咐道:“我們稍微加快速度,提前到前方準備下手綁人。我估計大當家八成會同意我們出手,就在前方拿下這對姐弟。”
“是!”
山賊們各自陰笑起來。
經過前方的彎道,與後方的梅州世子的隊伍形成一個視野盲區後,馬安迅速寫下一張紙條,綁在獵鷹腳上,而後放飛了出去。
鷹啼幽遠,翱翔飛去。
獵鷹的飛行極快,全速的時候甚至可以超過千裡馬,區區兩百裡左右的來回距離,根本不足掛齒。
一個多時辰過後。
剛剛巡視完募兵工作回到指揮所內的霍青,剛坐下想喝一杯茶,就看見趙乾坤腳步輕快的走了進來。
“大當家,馬安緊急飛鷹傳信,說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想征求你的同意。另外,還有一個意外之喜。”
趙乾坤說著話,此時手裡卻拿著一隻死鴿子。
霍青道:“哦?什麼想法?又有什麼意外之喜?”
趙乾坤一邊從死鴿子的腳上取下信件,一邊道:“梅州世子鄭開陽正前來鳳陽,這事我們已知,但他並非獨自一人,鄭二郡主也來了。這兩人並稱梅州府兩大男女紈絝,可不是省油的燈兒。馬安建議,先將他們給綁了,以免被冀州軍發現了身份,壞了我們的大計。”
霍青聽著,並未立即表態,而是繼續問道:“那意外之喜呢?”
趙乾坤將死鴿子腳上的信件遞了過去,回道:“馬安派出了他最寶貴的獵鷹,可見迫切想得到大當家的回複。而獵鷹本性凶殘,任何飛行的鳥類都可能成為它的獵物。這隻獵鷹回到鳳陽城時,就順帶捕獲了一隻信鴿。你猜,這隻信鴿是誰放出去的?又是想送給誰?”
霍青眼前一亮,接過趙乾坤遞過來的信件看後,神色微變道:“信鴿是柳公荃放出的?嗯?大統領?冀州軍的主將,並不是梁王,而是另有其人?”
趙乾坤顯然之前已經看過信件,點頭道:“是的。來的是梁王府的贅婿,也是冀州衛統領,李江濤。”
霍青也點了點頭,沉聲道:“這也並不奇怪!冀州與梅州正在對峙,劍拔弩張,這時候梁王必須得坐鎮州府,豈能輕易離開?此前,我便對此有所懷疑,現在倒是確認了。至於那位冀州姑爺能有資格坐上梁王的車駕,也無可厚非。畢竟,據馬安所說,梁王膝下隻有一女,贅婿也算半個兒子,破格讓他坐上王駕並不稀奇。”
趙乾坤對此說法,也是認同,繼而道:“此前,我們猜測漕幫之所以不肯幫助鳳陽軍守城,乃是為了報複陳縣令,借我們之手殺他。但現在看來,背後原因恐怕沒那麼簡單。柳公荃早就和這位冀州姑爺暗中通氣”
“是!柳公荃城府極深,他此時對我們隱忍,恐怕是為了等冀州軍到來,而後再與之裡應外合,將我們剿滅。”
“那大當家的,我們既然已恰巧撞破他們的詭計,不如先對漕幫動手?不然,到時冀州軍攻城時,漕幫要是倒戈,我們豈不是腹背受敵?”
“不急!漕幫之事,還未到燃眉之急的地步。我且先再探探柳公荃的底牌,之後再做打算。當務之急,是要處理那兩個燙手的山芋。”
“大當家說的是鄭開陽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