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摯兒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人,“我覺得我嫁不出去了,要當一輩子的寡婦,爹娘鐵定要拿掃帚趕我出門。”
被胳膊肘捅了幾下,紫蘇看著又圓又大的月亮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爹娘賣進了尚書府,後來家裡人離開了盛京,再也沒人來看過我,隻有……”
隻有月叢,像她的親姐姐一般護著他,隻是這些年,她竟然與月叢有些生分了,明明心中最是看重月叢姐姐的。
慕蓁熹盤腿坐著,看地上三人互相倚靠的影子,問林摯兒,“水裕兒不行嗎?”
水裕兒的一片癡情,從未更改。
在沒有史念鑒之前,水裕兒就一直嚷著要娶林摯兒。林摯兒與史念鑒結婚後,水裕兒很是消沉,街上遇到了也隻是默默躲開,從未打擾過林摯兒。
那個時候,慕蓁熹就知道了,水裕兒是真的愛林摯兒,想要林摯兒幸福。
垂下了頭,摯兒對著影子搖頭晃腦,“不行的,不行的……”
紫蘇小聲問著,“是因為他很凶,你也怕他嗎?”
摯兒輕笑,“怎麼可能,他就是一紙老虎!隻是我這顆心……”
慕蓁熹的心都懸了起來,轉身看向摯兒,“嗯?”
慕蓁熹就怕摯兒會道出另一人的名諱,摯兒也硬生生將那人的名字咽了回去,雙手扒住慕蓁熹的肩膀,歎息著道:
“我愛過人,知道我喜歡一個人時的真實心情,可是這種悸動,我從未在水裕兒身上有過。若是真與水裕兒在一起了,我豈不是與那人毫無區彆?”
紫蘇不解,“在一起又如何?”
慕蓁熹捏了捏摯兒的臉頰,“那你可知,你不願鬆口,不肯麵對水裕兒,或許這也是一種看重呢?”
“不一樣……不一樣啊……”摯兒拎著酒罐,仰頭就灌了一大口。
慕蓁熹一下子就明白了——
林摯兒還是放不下史念鑒。
她還念著那人。
心中一片酸澀,慕蓁熹奪過了林摯兒手中的酒罐,往自己口中噸噸噸地灌了好幾口。
紫蘇連忙阻攔,“娘娘,你可不能喝……”
慕蓁熹把酒罐塞給紫蘇,“你嘗嘗,酒呀,一點都不好喝,說什麼一醉解千愁,那些嗜酒的男人都是騙人的!”
林摯兒附和著,“對,就是騙人的!”
紫蘇可不敢喝酒,眼下隻有她一個是完全清醒的人了。
她艱難地扶著兩個迷迷糊糊的人,摯兒和慕蓁熹相互攙扶著走路。
慕蓁熹腦子是清醒的,她拍著摯兒的肩膀道,“也好,不嫁人就不嫁人嘛,有什麼大不了的,還有我陪著你!山川之大,美食風景之多,趣事喜聞佳樂處處可尋,哪一個不比男人好!”
摯兒高呼著讚同,迎麵就被人堵住了道路。
慕蓁熹抬頭一看,好家夥,麵前的吳正珩眼神陰鬱,誰又惹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