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在宮裡好吃好喝的,又沒什麼煩心事,還好啊。”明慕很不服輸,硬撐著回答,“他、他就是關心則亂。”
“是嗎?”
肖曉反問一句,又道:“那好吧,他還寫了,若是遇到困難,叫我轉告他的話,看來沒事,算了。”
明慕下意識追問:“什麼?!”
等對上肖曉含笑的目光,瞬間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明慕惱羞成怒,握拳邦邦錘了他幾下:“滾蛋!我寫信給阿姨告狀!”
“好好好,我錯了小祖宗。”肖曉立刻告饒。
沒過一會,又蹭過來賤兮兮地問:“所以你和那個世子真的鬨矛盾了?”
明慕怒目而視。
他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宦官都離得遠遠的,自覺主動地不打擾友人之間的對話。
“是有一丟丟。”明慕鬆口氣,伸出手比劃了一下,特意強調,“隻有一丟丟哦。”
肖曉做出耐心傾聽的樣子——在涉及到正事的時候,他還是挺靠譜的。
“因為,之前臨西王上疏,說要讓他入宮。”明慕輕聲說,手指不自覺地糾纏在一起,“可是我想,他在西寧府,會不會更好……”
“他的確喜歡我,可是、可是,有喜歡到放棄自己的事業,毅然決然地入宮嗎?”明慕越說聲音越低,站在原地,看著地麵上整齊的磚塊,“我害怕,是不是臨西王不顧瀾哥意願,自己寫了上疏。”
肖曉回他:“我覺得吧,你完全沒必要為這個事發愁。”
他對上明慕忐忑不安的眸子,心中一軟。他的發小哪裡都好,又聰明又機靈,登基這麼些時日,但凡聽到的話語,沒有說他不好的——要知道,金吾衛私底下還悄悄說過先帝壞話呢。
可偏偏在感情上有所逃避。
肖曉忽然想到幼時,第一次見到明慕的情景:小小的孩童坐在屋簷下,呆呆地看著外麵不斷掉落的雨絲,身上衣服破舊,神情木楞愣的,瓷白細膩的臉上抹了一道道灰痕。
是他母親發現了這個身份敏感的孩子,主動招呼了他一聲,叫他來家裡換衣服、吃東西、取暖,但是那孩子在聽到母親的呼喚後,徑直跑走了,像是受驚的小貓。
時隔多年,麵對即將建立的親密關係,明慕的第一反應還是逃避。
“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寧府現在誰當家做主,如果任君瀾不同意,這封上疏能到你手裡?”
肖曉就搞不懂了,明明明慕也在西寧府長大,怎麼一廂情願地認為任君瀾是個溫文爾雅的君子?看這人在戰場上的狠勁,就知道不是善茬子。
平心而論,他不希望發小和這種身份複雜、性格複雜的人在一起,但明慕一直都挺喜歡對方的。
他無奈地歎氣,見明慕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乾脆挑明:“他那種人,如果不是特彆特彆喜歡你,是絕對不會讓這封奏疏出現的,你放一百個心!”
“瀾哥明明很好啊,什麼那種人。”明慕小聲bb。
“你說什麼?”肖曉瞪他,分明他自己還未成親,卻偏偏理解了那些嫁女兒父親的心情:什麼叫胳臂肘往外拐。
“總之,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