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聽到薑冬的話,任春梅當即變了臉色,連忙停下了筷子。
“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就信兒子一次,現在公社基本上也沒什麼活了,村裡各家基本都靠自己,照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不等任春梅開口,薑冬便連忙說道。
畢竟老娘什麼性格,他能不知道,老實本分了一輩子,從來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從村裡搬到山上,在她看來是完全不能想象的事情。
哪怕是眼下這個光景,她依舊願意留在村裡,等著公社安排。
可事實上,後世而來的薑冬清楚,這個日子持續的事件,恐怕要比大多數人想象的要久。
而村裡大多數人,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都是個未知數。
“可是山裡……”
任春梅欲言又止。
薑冬連忙補充道:“媽!你就信兒子一次,你兒子今天能打到狼,靠的也不是運氣,那山裡再危險,也總比餓死了強,這次你就聽我的,可以嗎?”
任春梅看著薑冬,臉上的線條逐漸柔和,最後溫柔笑了笑:“行,娘聽你的。”
本以為還要繼續做思想工作的薑冬,一時間見任春梅態度轉變之快,不由愣住了。
但隨後,他就反應過來為什麼了。
“媽!放心,兒子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薑冬也笑了。
搬去山上住,當然不是他異想天開,而是公社卻是有這種安排,那就是當巡林員。
巡林員,早幾年又叫做守山人。
其主要負責的工作,就是防止山火,同時預警各種災害,比如什麼野豬群、狼群什麼的。
但這份工作,已經有很多年沒人敢接了。
因為早些年煉鋼,到處亂砍濫伐,以至於秦嶺外圍的生態被破壞嚴重,深山的野獸變得更加殘暴,幾乎見人就攻擊,導致不少巡林員因此喪了命。
再加上三年自然災害,公社更是給不出口糧,這種情況下,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乾這種得不到便宜的差事?
但薑冬不同。
他盯上這個職位,一來是因為,他需要槍!
巡林員為了自身安全,是允許配帶獵槍的,而以薑冬的槍法,他有信心,憑借自己的本事,在山裡過上自給自足的生活,甚至養活一家人。
於是,吃完飯的薑冬。
趁著天還沒黑透,借著月色來到了公社大隊長的家裡。
不同於旁人低矮的土坯房,大隊長四排三間的大青瓦院子,看著著實敞亮了許多。
薑冬來了後,也沒廢話,直奔主題。
“啥!你要當巡林員?”
大隊長叫張海濤,是一個地道的陝北漢子,早年入贅過來的,因為和薑冬的父親同事過幾年,也算是看著薑冬長大的。
這些年,薑冬乾了不少混賬事,都是張海濤看在其父親麵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偶爾見了麵訓斥幾句,也都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此刻聽到薑冬的話,下意識以為這小子肚子裡又憋了什麼壞水,打什麼主意。
“嗯。”
薑冬點了點頭。
對於這個父親的老兄弟,他還是比較尊敬。
“娃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秦嶺什麼地方,你崽子怕是不清楚。彆說是你,就是你爺還在,那個地方可都不敢亂去,你現在又想鬨個啥?”張海濤一臉狐疑,可看薑冬的神情,又分明不像是開玩笑的。
“張叔,我沒開玩笑,我真的要當巡林員。”薑冬一臉認真。
張海濤聽得直搖頭:“不行!就算你要當巡林員,也沒有人跟你組隊去,而且換班的也沒有,難不成你要一直住在山上?”
“我不要彆人,就我一個人。”
薑冬沒敢說,自己準備把老娘也帶上山。
但即便如此,張海濤還是聽的臉色大變:“你說啥?一個人?這不是胡來嘛!你崽子要是在山上丟了命,我咋對得住你爹?”
“再者說了,當巡林員那都是要有硬性條件的,最基本的就是要會使槍,你小子長這麼大,連槍都沒摸過,真碰到了熊瞎子,膽都能給你嚇破,彆說開槍了。”
聽到張海濤的話,薑冬頓時笑了。
槍法?
前世的他,能在有去無回的秦嶺混跡半生,當然靠的可不僅僅是命大,而是他磨煉的各種本事,其中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這一手槍法了!
他也不廢話,直接將目光看向了那把掛在牆上的雙管獵槍。
“你乾啥!可不敢胡來!”
張海濤沒想到的是,薑冬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將牆上的獵槍取了下來,頓時嚇得臉色大變,連忙伸手就要過來搶。
可薑冬卻像是沒看到似的。
他打量著手中獵槍,看得出來雖然掛在這裡,但保養的還算不錯。
隻是稍稍上手之後。
他猛地握住槍托,開保險,上膛,瞄準,扣動扳機。
啪——
沒有裝子彈的獵槍,頓時發出一聲脆響。
這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就像是這把獵槍,已經在他手上過了無數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