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目已過半。
若說前麵兩人還算是平分秋色,可越到後麵,兩人技藝之間的溝壑便愈發明顯起來。
從薑清桉彈出的第一個音色開始,蕭挽秋的簫聲便一直在追隨她的琴音,跟上她的節奏。
可到後麵,她竟漸漸有些跟不上了。
因為,薑清桉沒有按照傳統的音律彈奏,她竟然擅自改了其中一些音律!
導致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有些亂了陣腳。
餘光瞧見台下眾人迷醉的神色,蕭挽秋恨恨咬牙,一雙眸子死死瞪著薑清桉。
可惡,這個賤人肯定是故意的!
就是想讓自己出醜。
不行,絕不能讓她得逞。
蕭挽秋眸色一狠,腳下暗中蓄力將一顆石子對準薑清桉的手腕踢了出去。
“不自量力。”
薑清桉唇角輕勾,眼角餘光掃了一眼飛射過來的石子,神色不變,在石子即將打在她手腕上時,指尖輕彈,石子便原路飛了回去。
“啊——”
瞬間,一道慘叫聲響起。
蕭挽秋手腕一陣刺痛,青簫落地,應聲碎裂。
“沈意!你竟敢耍陰招!”
蕭挽秋吃痛地捂著右手手腕,怒目圓瞪,氣急敗壞地斥責薑清桉。
眾人回過神來,眼中疑惑。
“發生何事了?不是合奏得好好的,簫姑娘的簫怎麼落地上了?”
“是啊,正聽得入神呢,怎突然就斷了。”
“我好像瞧見簫姑娘的手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
“……”
台下一片嘈雜,皇帝蹙眉,望向薑清桉和蕭挽秋二人:“怎麼回事?”
蕭挽秋立馬委屈地跪下來,臉上依舊是憤憤難平的神色,道:
“回皇上,臣女吹得好好的,沈意許是怕臣女贏了她,竟然暗中用石子偷襲臣女,臣女被她打了手腕,一時吃痛沒拿穩,臣女的簫就落地碎了。皇上,您可得為臣女做主啊。”
說著,就開始用手抹眼淚,一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樣。
看得台下眾人一陣憤怒,紛紛對薑清桉口誅筆伐。
其中,帶頭的便是平常幾個和蕭挽秋走得近的好姐妹。
“沈意,雖說你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貴,但你也不能因為善妒,便使些陰險手段來傷害挽秋吧,太過分了!”
“就是,賭約是你自己立下的,現在又來反悔,我們這麼多人可看著呢,更何況還有皇上作證,你怎麼敢的!”
“簡直是欺君罔上,目無王法!”
薑清桉沒想到自己還沒說話,就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欺君罔上,目無王法這麼大的罪名。
竇娥都沒她冤。
然而,下麵煽風點火的人還不少,竟紛紛附和起來。
薑清桉聽得直想笑,正欲說話,自己的皇帝老爹忽然發話了:
“夠了,都給朕閉嘴!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沈意,你來說,事實可如蕭挽秋所說?朕最討厭說謊之人,最好給朕說實話。”
父皇平生最厭惡誣陷撒謊之人,既然蕭挽秋要往槍口上撞,那便成全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