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不要的舊書,老板送的。”溫鐘意很快給出了合理的解釋。
楊嘉然很疑惑:“可是你怎麼看得這麼認真啊,還做了筆記。”
溫鐘意走過去把他手裡的書拿走,神色自若道:“因為無聊,閒得沒事就看了幾頁。你這些炸串還吃嗎,不吃我收拾了。”
“啊……”楊嘉然看著書麵上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他很快被溫鐘意清理桌子的舉動轉移了注意力,“誒,彆扔彆扔,我還沒吃完呢。”
溫鐘意停下動作,把書隨意塞進暖氣片,對楊嘉然說:“你以後少吃這些垃圾食品,對身體不好。”
每次他說這個,楊嘉然都要跟他爭辯一番,這次也不例外。
“我又不是天天吃,再說學校食堂的飯我都吃膩了,偶爾吃一次也沒什麼嘛。”
他這個“偶爾”的頻率基本上是一周三次或四次。溫鐘意笑了笑,轉身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楊嘉然吃完炸串就走了,他還要去便利店兼職。
溫鐘意把暖氣片中的書拿出來,拍乾淨上麵沾的灰。
書是他昨天買回來的。溫鐘意覺得這本書的內容很全,想仔細讀一讀。
沒人告訴他該怎麼照顧肚子裡的孩子,溫鐘意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書上說早孕時期很容易流產,要多休息、多補充葉酸。因此溫鐘意打算在明天下班後去買一些葉酸片。
孕早期的生理反應跟他現在的感受基本吻合,但除此之外,作為一個oa,他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alha信息素的渴望。
那是一種無法抑製的、本能的渴望。
溫鐘意合上書,再次不可避免地想起孟川。
他對孟川忘記自己這件事的接受度已經達到了60,所以在回想起那些往事的時候,溫鐘意的痛苦沒有那麼強烈,但心臟還是會難受,像是被細絲纏繞,一寸寸收緊。
孟川的alha腺體是在戰時第二年植入的。
在此之前,他目睹了兩次溫鐘意被發情熱折磨得狼狽不堪的模樣。
第一次是在一個冬天。
溫鐘意帶領兩隊士兵執行一次突擊任務。
誰都沒想到隊裡竟然隱藏著內鬼。
隊伍正中埋伏,千鈞一發之際,孟川帶著溫鐘意死裡逃生,兩人躲進了一個密閉性極好的地窖裡。
溫鐘意的肩頭中了一槍,鮮血開閘似的往外湧。孟川撕掉身上的衣物,給他簡單包紮,低聲告訴他:“彆怕,我在這裡,我們不會有事的。”
“砰砰”的槍聲在外麵響了很久。
萬籟俱寂之後,溫鐘意臉色慘白,聲音輕得像是呢喃:“……抑製劑……給我抑製劑……”
“什麼?”孟川沒聽清,俯身靠近他,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一愣,才明白過來他想要什麼。
作為一個異世界的穿越者,孟川不並了解oa的生理構造,他隻知道抑製劑可以用來抑製發情,但不知道這個“發情”具體會有什麼表現。
直到現在。
沒有抑製劑的溫鐘意隻能被生理本能操控。他蜷縮起身子,皮肉的劇痛和體內的燥熱幾乎要把他撕碎,毫無血色的臉上慢慢浮現潮紅,那總是緊抿的嘴唇也變得紅潤,黑白分明的眼珠裡隻剩情欲,再也尋不到半分冷靜從容。
他走之前明明注射了抑製劑,現在看來內鬼早就動了手腳。
不斷湧起的發情熱讓溫鐘意幾乎控製不住喘息,他緊咬下唇,絕望而無助地閉上眼。
這是孟川第一次目睹oa發情的樣子。也是第一次看到溫鐘意如此狼狽脆弱。
他伸手抹掉溫鐘意眼角滑落的眼淚,把他咬得快出血的下唇鬆開,問他:“我該怎麼幫你?”
事實上他幫不了什麼,beta沒辦法進行臨時標記,也提供不了信息素。
溫鐘意身上還有槍傷,孟川怕弄疼他,隻解開了他的褲子,幫他紓解。
最後溫鐘意失神地倒在孟川懷裡。
“對不起。”孟川這樣對他說。
第二次是在半年後。
桑卡尚未獨立,各路政權明爭暗鬥不斷,溫家失勢,溫鐘意被扣上通敵的罪名。
在他帶隊解放一座被敵軍侵占的小城後,臨時政府的人馬強行將他扣押入獄,他的軍隊也被彆人接管。
隊員們拒不服從,但無濟於事。
溫鐘意入獄的第四天,孟川來劫獄了。
他偽裝成獄警,跟其他隊員裡應外合,成功把溫鐘意從監獄裡帶了出來。
他們回不了軍隊,隻能輾轉去其他國家。
路上,在一個破舊的旅館裡,溫鐘意的發情熱發作了。他隻帶了阻隔貼,身邊沒有抑製劑。
不過這次情況好一點,孟川很快幫他買到了抑製劑。
他回到旅館房間的時候,溫鐘意正斜靠在床上,上衣整齊,雙腿光著,腿間搭了一條薄毯。他似乎沒想到孟川會這麼快回來,身子一顫,右手抽了出來。
孟川愣在原地,眸光微微動了下。
他自認不是個聖人,更何況他對溫鐘意的心思早就沒那麼純潔。但此刻時機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