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振翎沉沉看了他幾秒。
隨後指尖一按，電視投屏上繼續播放：
午夜劇場，一個人在家偷看好刺激！
注：部分畫麵有驚嚇、強光，心臟病、癲癇患者勿入。
……
林宿：…原來是這種午夜！這種刺激！
賀振翎看著他，“我是從你給我的賬號裡挑的，你以為是什麼？”
林宿抱著零食，自然地走過去，搶占道德製高點，“那你按暫停乾什麼？”
“……”賀振翎，“嗬。”
視頻已經過了片頭。
兩人在沙發前坐下，林宿放下零食、飲料，搖頭，“一個靈異視頻，還搞這種博人眼球的噱頭。”
賀振翎指尖搭在茶幾上，點了下。
雪泥馬悄然在手邊浮現：【你們倆不是都被博到了？】
林宿正經臉：“可能嗎。”
說完泰然自若地開始觀看視頻。
這一期講的是荒村探秘。
畫麵從下午開始拍攝，一行人在村裡尋找一處被稱為“鬼廟”的古廟舊址。
一開始，眾人都滿心戒備，一點風吹草動就緊張不已。
但隨著日頭落下，“鬼廟”也毫無蹤影，他們便逐漸放鬆，不以為意地說笑起來。甚至有人不耐煩，提議要回去。
這會兒天色已經擦黑，荒林裡陰風習習。
其中一個人說想去上個廁所，於是其他人等在原處。
攝像的畫麵這時“呲”，閃了一下。
等候的幾人還在有說有笑。隨著時間的流逝，離開的人遲遲沒有回來，終於有人意識到不對勁，說：
“這麼久了，要不去看一下吧？”
一行人便打著電筒去找人。
荒村裡手機沒信號，找了一大圈都沒找到人，氣氛逐漸凝重起來。又找了半個小時無果，他們準備往回走。就在回到剛才的原點時，卻發生了詭異而悚然的一幕——
隻見走失的人就跪在離原點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麵色泛青，朝上方反複拜著什麼。
其中一個人大喊了聲名字，上前去拉扯，卻被跪拜著的人一把掙脫。後者嘴裡念念有詞，神色癲狂地繼續叩拜著。
其他幾人正要跟著上前，拍攝畫麵忽然抬了一下。就看叩拜的人背後赫然閃過一道慘白的人影，隱隱浮出一張笑臉。
“啊！！！”一道驚叫聲從畫麵後響起，隨後整個畫麵劇烈晃動。昏暗中手電閃光淩亂掃過，攝像畫麵朝著遠處掠去——
嚓，畫麵戛然而止。
…
明亮的客廳裡，賀振翎按了暫停，淡淡道，“天師協會的人？”
林宿在撕第二包薯片，側頭，“你認識？”
“不認識，掃到了標誌。”
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會帶些法器。
賀振翎又說，“假視頻？”
林宿興致勃勃，“怎麼看出來的？”
賀振翎把畫麵調到“鬼影”上，“這個身量，”他接著往前倒了一點，“和這個人一樣。出現‘鬼影’的畫麵裡也正好沒有他。”
不愧是監察協會會長，洞察力很強。
林宿，“隻有這個？”
賀振翎神色淡然，“還有，住在這種荒郊野嶺的鬼，一般笑不出來。”
林宿，“………”
雪泥馬驚歎：【好具有侮辱性的角度！】
林宿意有所指地望向他，“莫非你就是鬼見仇？”仇富。
賀振翎冷漠無情，“我不關心他們的情緒，不清楚。”
…
殘忍的話題暫時打住。
林宿又調了幾個視頻出來，什麼陰兵過陣、事故多發的爛尾樓…大多都是人為拍攝，無實物演出。
內容上基本是民俗怪談一類，因為貼近生活，很能引流。
這裡麵倒也不全是虛假視頻，有幾個看相、驅邪的是真的。但由於沒什麼爆點，反而無人關注。
“能認出是哪個協會嗎？”
“認不出。”賀振翎說，“天師協會標誌是統一的，隻有天師證上會標注隸屬。”
林宿心說算了，“那你怎麼看？”他靠在沙發前，挑著眼角，“監察官。”
稱呼讓賀振翎指節又收了下。
他默了幾秒說，“一般來說，隻要不做傷天害理、坑蒙拐騙的事，這種行為…姑且也算娛樂。”
也就是說，還沒有明確違規。
“先納入監管範圍，後續再看。”
事情說完，賀振翎起身準備離開。
林宿從沙發上坐直了點，剛要說“慢走不送”，跟前的人忽然轉來：
“你找我來，就隻是要說這個？”
林宿點頭，不然呢。
賀振翎就公事公辦地開口，“這種事，在手機上也可以說。”
林宿微微眯眼：喔……
隔了兩秒，他神色一柔，垂眼道，“其實是想趁大家不在，多看你一下。”
“……”
跟前安靜了幾息。
林宿正要恢複正常，陰影驀然籠下。
一抬眼，便看賀振翎俯身而來，挽起的袖口下露出一截小臂，撐在自己身側。深邃的眉眼近在咫尺，氣息拂落。
他呼吸驟然屏了兩秒：…？
隨後聽一聲輕笑若有似無，“嗬…”
賀振翎看著他，一字一句，“你這樣，也有點太曖昧了。”
說完長臂一撐起身，轉頭拉了外套穿在身上，大步離開。
門“哢噠”關上。
林宿，“…………”
客廳裡沉寂了好幾秒，雪泥馬光芒晃動著，緩緩浮出：【所以你找他來，到底是圖個什麼……】
林宿緩過勁，靠回去。
他抱了個貓咪抱枕，愜意地拍了拍，“當然是圖個開心。”
“你看，平靜的夜晚過得多刺激。”
雪泥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