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在西方詩歌的意象中極為常見,而這《天鵝集》更被視作金獅‘自然詠者’流派中的藝術瑰寶。
很快,葉芝見到一名身穿白袍、白須蜷曲、目露柔光的慈祥老者,正是五環吟遊詩人‘裡爾戈’。
裡爾戈《天鵝集》的影響力極為深遠,他本人信奉著自然,以‘追求內心平靜’為信念,臉上似乎煥發著智者的光輝。
即便是公爵,麵對裡爾戈也須多加禮讓,但這位老者沒有半點架子,與葉芝握了握手,溫和地道:
“我讀過你的作品,那首十四行詩尤為好,是可以流傳百世的作品。”
聽到裡爾戈如此高的評價,理查德與佩倫都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
流傳百世!
即便是聖域強者,都有可能隱沒在曆史風沙之中。
葉芝與他的詩作,卻能曆久彌新,流傳後世,這無疑是詩人的畢生追求!
葉芝謙虛的笑了笑。
裡爾戈的評價不錯,因為那首十四行詩是莎翁寫的。
在這位有真才實學的泰鬥麵前,自己這個抄詩的還是得多加禮讓。
“裡爾戈先生,我想請問,自然詠者與劍舞詩人的職業區彆,在於哪裡?”葉芝客氣地請教道。
“自然詠者,這一詩人職業的分支,性質近似德魯伊,能通過音樂呼喚動物與自然之靈的庇護。”
裡爾戈溫和道:“職業隻是容器,靈魂力量才是根源之水,當水足夠打破容器,就能進入不同的河流。就好比聖域,沒有職業,隻有領域之分。”
葉芝似有所悟,緩緩點頭:“多謝裡爾戈先生。”
“客氣了,隻是我的一些心得。”裡爾戈微笑地道,“詩節就快開始了我期待著葉芝男爵你的創作……走吧,我們一起進場。”
這時,有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走來,手裡捧著一本精美裝幀的《天鵝集》,畢恭畢敬道:“裡爾戈先生,我家夫人尤為喜愛您的作品,若可以的話,還麻煩您在書籍扉頁上署名,給我家夫人留作紀念,給您添麻煩了。”
葉芝覺察到身旁的克蘭表情有些異樣,便循著他的目光望去。
在一頂陽傘的掩映之下,十根塗著鮮紅鳳仙花汁的指甲,剝著多汁的葡萄,飽滿的果肉被遞向鮮豔欲滴的紅唇,一名嫵媚到令人呼吸停滯的美麗貴婦坐在桌旁,火紅色的長裙就像流動的火焰,胸口的溝壑如羊脂般雪白,眼角含春。
葉芝隻聽見克蘭傳訊道:
“那便是薩福克公爵的夫人,李·瑪蒂爾達,黑發的帝國人血統,據說生活靡亂,具體如何,還得由你親自調查。”
葉芝暗自思忖,經曆過莉莉絲的誘惑,他對美色的定力要比常人更強些,隻是這位公爵夫人,總讓葉芝覺得似曾相識。
自己曾經和她見過?何時的事情?還是說黛西又偷偷跑出來了?
葉芝向公爵夫人看了一眼,見這位瑪蒂爾達盈盈微笑,頷首致意。
顯然,她是認識葉芝的,眼神中還帶著期許,似乎勉勵葉芝摘得桂冠。
“公爵夫人喜歡《天鵝集》,是我的榮幸。”
裡爾戈態度隨和,手持羽毛筆,為管家遞上的書籍署名。
旋即,裡爾戈與葉芝、理查德、佩倫作為參賽選手,進入會場,克蘭則在場外觀望。
托馬斯的愛子,加爾文也參加了這場詩節,站在人群中激動地向葉芝招手。
葉芝微笑點頭,這時,一道登上舞台的身影,喚起眾人注意。
吟遊詩人們齊齊注視向盲女祭司,等待著她給出此次詩節的考題。
“詩節考驗的不僅僅是詩歌創作,還有朗誦技巧、樂器演奏,這還要追溯到光明之神的時代,那位俊美的光明之神,就是除了潘笛以外一切樂器的創造者。”理查德解釋道。
“那潘笛呢?”佩倫道。
理查德歎氣道:“潘笛當然是牧神發明的,隻可惜牧神已經死了,牧神詩人也早已從這世上消失!”
葉芝:“……”
彆瞎說,潘笛傳人就在你麵前站著呢!
參加詩節的選手們,造型迥異,或像開屏的孔雀,或像從古伊利亞特穿越過來。盲女祭司佩戴著銀質眼罩,仿佛能看見一般,在會場中巡視著。
最終,葉芝與盲女祭司對上了“視線”。
葉芝很清楚的,聽見盲女祭司悅耳的嗓音,在耳畔輕輕響起。
“我名赫柏,是青春女神的祭司,這趟是為見你而來。”
葉芝一愣,傳訊道:“她給我降下了什麼神諭嗎?還是有什麼要求?”
“她希望你能獲得這次的賜福。”
赫柏輕聲道:“因為這個賜福……相當之珍貴。”
葉芝頓時打起精神。
以我無上才情,這回繼續文抄!
旋即,赫柏站在藝術女神的雕像前,聲音以法術覆蓋整座會場。
在眾人的聚焦之下,赫柏緩緩道:
“我已從女神處得到神諭,此次詩節的考題為,【靈魂】!”
話音落下,在會場中引起一陣議論。
如此抽象的概念,卻是超凡者不得不麵對的話題,因為靈魂力量,就是超凡力量的源泉!
“靈魂?”理查德若有所思,虛心求教道,“裡爾戈先生,您怎麼看?”
裡爾戈含笑,毫不吝嗇地分享道:“若把靈魂比作具象的河流,那便有許多靈感可以采用。”
理查德恍然,態度愈發地尊敬。
葉芝摩挲下頷:“靈魂……”
“葉芝男爵,可有什麼靈感可以分享?”裡爾戈笑眯眯地道。
葉芝心底咯噔一下,丸辣,被人出了道難題!
好在這題自己真的會!
葉芝沉吟著,緩緩開口道:
“人處在社會,就像沙子處在沙岸,泡沫處在大海。海潮會將沙子抹去,風也會把泡沫吹走,但海洋和沙岸卻將永遠存在。”
看著裡爾戈微微發亮的雙眼,葉芝微笑道:
“就讓我先登台,拋磚引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