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地回應道:“子敬所言甚是,此戰術確實隻有在邊境演練方能取得顯著成效。然而,此事關乎我**事機密,恕庶無法透露更多細節。”
說罷,徐庶突然意識到什麼,驚訝地問道:“子敬如此緊張,莫非吳公認為我大漢有意進攻吳國不成?這簡直就是無中生有之事!子敬回國後,務必要勸誡吳公打消這種疑慮。”
魯肅乾笑兩聲,心中清楚徐庶必然不會吐露實情,於是改變策略,繼續試探道:“真的如此嗎?大漢當真沒有對我吳國動武的打算嗎?”
徐庶神色坦然,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子敬何必這般質問?漢吳同盟乃是雙方共同認可的事實,不是嗎?”
魯肅嘴角微揚,看似玩笑般地回應道:“沒錯,若此時大漢想要攻打我吳國,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除非,漢國不但不怕我們的水軍,而且也不在乎吳國轉而投向魏國。”魯肅這番話實則是在暗中威脅徐庶。
徐庶自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也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語氣平靜地回應道:“子敬說笑了,我漢國之所以選擇不主動進攻吳國,既不是出於對吳國水軍實力的畏懼,也並非擔憂吳國會轉而投向魏國一方,而是基於我們兩國之間的同盟關係。”
“既然已經結盟,就應該相互尊重、互利共贏。隻要吳國不做出過分的舉動,我漢國自然不會違背盟約。”
魯肅臉色微微一變,眉頭微皺,緊接著追問道:“那敢問在元直看來,究竟怎樣才算作出格之事呢?”
徐庶抬起眼皮,眼神似笑非笑地凝視著魯肅,目光犀利而堅定,語速緩慢卻又充滿力量地回答道:“比如說,侵犯我漢國的既定利益,試圖奪取本不屬於吳國的地盤。不知子敬對此有何看法?”
魯肅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憤怒和不滿,毫不客氣地反駁道:“嗬!漢國的領土,我吳國絕不會心生覬覦。但除開這一點,我吳國若要進攻其他地方,想必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當然,但是庶以為,漢吳唯一的敵人,唯有魏國而已,吳國若是打算攻魏,漢國必然是全力支持的。”徐庶點頭說道。
“不瞞元直,吳國如今不似漢國一般坐擁三州之地,國力難續,便是有心攻魏,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故吳國急需發展,隻能向外擴張,以便日後能與漢國齊心進攻魏國。此等心意,不知元直可能理解?”魯肅看著徐庶說道。
“擴張?嗯,的確是一個辦法,如果不能攻打魏國的話,庶以為,遠征海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庶曾聽聞子平說過,海外東北有一大島,名為倭島,島民尚未開化,其麵積不亞於一州之地,物資豐富,吳國水軍強盛,樓船不畏風浪,何不前去攻占此島。”徐庶笑著對魯肅說道。
魯肅心中不由氣道:“想不到這徐庶為了讓吳國不去進攻交州,竟然連這種瞎話都能編的出來,還真是煞費苦心。”
於是魯肅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直接挑明道:“交州地區,士燮一家占地為王,不聽從漢室號令,已經有很多年了,甚至可以說是大逆不道,如今我吳國準備征討這些叛逆,彰顯大漢國威,漢國應該不會再橫加阻攔了吧?”
聽到魯肅的話,徐庶一臉驚訝地看著他,疑惑道:“交州?士燮一家管理交州各郡,都是有朝廷任命的文書,不知道子敬所說的叛逆是怎麼回事?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吳國竟然要征伐交州,這可就有些麻煩了啊……”說完後,徐庶露出了十分為難的表情。
聽到徐庶的回答,魯肅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他盯著徐庶,語氣嚴肅地質問道:“元直,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庶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解釋道:“子敬有所不知,那蒼梧郡太守吳巨和我的主公劉備是多年的老朋友,而且雙方之間還有攻守同盟的責任。此外,士燮一家也向我們漢國請求過庇護,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漢國一直沒有涉足交州一步。”
“可若是吳國進攻交州,我漢國豈能坐視不理?若是任憑吳巨與士家自生自滅,將來那些弱邦小國,哪個還敢臣服附庸我漢國,這豈不讓我漢國為難?”
“那這麼說來,漢國是要對我吳國宣戰了?”魯肅怒目而視,沉聲說道。
徐庶皺起眉頭,沉吟一聲,說道:“若非萬不得已,漢國豈能與吳國開戰?可我主仁德舉世皆知,若是吳國執意進攻交州,依庶微薄之見,我主權衡之下,定當選擇扶助弱小,到那時,漢國再不願意,也隻能與吳國倒戈相向了。”
說罷,徐庶苦著臉勸說魯肅:“子敬啊,不如你還是回去勸勸吳公,讓吳公放棄進攻交州吧,否則我漢國夾在其中,裡外不是人,實在是為難得緊。”
魯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元直說笑了,倒不如元直前去勸說漢中王,若是實在為難,無須動武,亦可文解。交州九郡,我吳國隻要四郡便是,自此劃地而治,也省得兩國徒耗國力,反讓魏國坐收漁翁之利!”
魯肅的語氣加重,想用魏國來讓徐庶意識到開戰的後果。
但徐庶卻是微微搖頭道:“離揚州最近的南海郡便在士家手中,若是依據子敬所言,多半要劃歸吳國所有,如此一來,便是對士家不公,我主想必不會同意這種協定的。”
話已至此,魯肅也大抵明白漢國的意思了,這是寸步不讓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魯肅站起身來,麵沉似水,行禮說道:“肅已了解漢國意願了,容肅最後再多說一句,漢國若是執意開戰,吳國會用儘一切手段,反攻漢國,屆時,可就不是區區交州的問題了,孰輕孰重,還請漢中王自行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