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能夠以驚人的機動性躲避空中攻擊並反過來命中空中目標的s機甲現在紛紛被困在各自的戰壕附近,這給了雙方的空中部隊更多的反應時間。卸掉了直升機上的乘員和由不同直升機拖拽的s機甲後,海軍陸戰隊的武裝直升機駕駛員們使出了渾身解數擺脫安布雷拉一方的追擊,他們不僅需要應付空中的威脅,還要時刻注意躲避來自地麵的炮火。
“這樣一來,戰爭又回到最原始的模式了。”伯頓的耳機裡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最原始的肉搏,不過如此。”
“我現在理解那句話了:【s機甲原本是不該存在的】。”彼得·伯頓檢查著自己所駕駛的9型s機甲的狀態,“憑著先進的偵測係統和高機動性,這東西確實可以避免自身在超視距打擊下灰飛煙滅。哎,這個現象本身就很不科學了,有時候我簡直懷疑,在這新型戰爭兵器誕生背後的故事不是【λ式驅動儀加強了s機甲】,而是【s機甲本就是為λ式驅動儀而生的】。”
“你也變得具備文藝氣息了,伯頓。”舒勒找回了一點對付時的感覺,那時他的全部工作是坐在安全的指揮中心或研究室裡讓使用實驗型裝備的軍隊同那些散兵遊勇交戰,“原來你並不是腦袋裡隻裝著女人的交配機器。”
“舒勒博士,腦袋裡隻裝著女人的那種家夥可騙不了女人啊。”伯頓哈哈大笑,“……說真的,每當我回顧s機甲的發展過程,我會和你一樣感到其中存在的嚴重的偏差。不說這些了,等我找到麥克尼爾之後,就馬上向你們報告。”
彼得·伯頓通知上方的直升機駕駛員鬆開繩索,他給自己預訂的表演時間到了。徘徊在同一處山坡上的安布雷拉雇傭兵們見又有美軍s機甲加入了戰鬥,不以為意。雖然如此近距離內交戰對雙方駕駛員來說都十分危險,有條不紊地按照原有計劃抵抗的安布雷拉駕駛員們巧妙地躲避著美軍的攻擊,地形優勢成為了他們阻礙美軍s機甲作戰的天然防線。雙方的空軍部隊都在纏鬥,而下方的美軍s機甲駕駛員們在意識到他們需要不斷地跨過一座山再奔赴下一座山後,很快就會在安布雷拉布置的一層又一層防線麵前喪失勇氣。
已經在心中預演美軍狼狽模樣的安布雷拉s機甲駕駛員隻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麵前閃過,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驚恐萬分地目睹著那架9型s機甲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擊穿了安布雷拉防線的雇傭兵們呆滯在了原地,這根本不是他們原先所預想的任何一種劇本。美軍不能大張旗鼓地出動全部空軍對安布雷拉基地所在位置進行地毯式的轟炸,因此安布雷拉在地麵部署的防禦力量就能有效地阻礙美軍地麵部隊的攻擊並對美軍航空部隊造成一定的影響。製定計劃的雇傭兵頭目們考慮過美軍憑借壓倒性的空軍優勢摧毀防線的可能性,但是他們還從來沒預料到敵人竟然會從地麵直接突破防線——大叫不妙的雇傭兵頭目們連忙重新分配不同防線的兵力,而美軍已經抓住了他們的漏洞。
“你提供的特殊藥劑果然管用,島田。”舒勒摘下眼鏡,將視線投向右側的顯示屏,“可以和我說一說製作工藝嗎?”
“保密。”島田真司搖了搖頭,旋即又對舒勒說出了其中的玄機,“隻不過是在吉歐特隆公司原先使用的興奮劑裡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動……我過去用類似的辦法確保實驗品在戰場上能夠長時間地保持著高昂的鬥誌。”
“我差一點以為麥克尼爾回來了。”舒勒擦了擦嘴,把水杯放回原處,“真不知道現在的麥克尼爾——假如他還活著的話——會有什麼表現。”
行動開始之前,吉歐特隆公司向全部s機甲駕駛員乃至參加地麵戰鬥的普通士兵提供了島田真司製造的新型興奮劑,並貼心地附送了這位渾身上下被神秘感籠罩的日本學者特地撰寫的使用說明。相當一部分士兵不怎麼願意使用興奮劑,他們擔心自己因此在戰場上失去理智並更輕易地喪命。美軍指揮官們對此保持了中立態度,他們一方麵容忍了吉歐特隆公司的小動作,另一方麵又大度地宣布不乾涉士兵的個人決定。
伯頓的超常發揮似乎給其他美軍士兵塑造了良好印象,沒過幾分鐘,美軍士兵們紛紛使用了吉歐特隆公司友情支援的特供戰地藥品,並以更加瘋狂的姿態衝向了安布雷拉雇傭兵們。見識到了戰友們的英勇後,同樣已經投身地麵作戰的瓊斯上尉卻馬上下令讓自己的部下儘可能地同敵人保持距離。
“沒錯,他們也有他們的辦法,而且更危險。”麥克唐納中尉表示讚同,“在攻入敵方基地之前,我們不該承受過於明顯的損失。”
除了包括彼得·伯頓在內的s機甲駕駛員外,連的主力部隊沒有參加混戰,而是試圖從敵方防線上的缺口轉移——那正是伯頓等人製造出來的。瓊斯上尉看得清楚,安布雷拉必然會在緊急時刻將大批雇傭兵變成僵屍,說不定現在這批同他們交戰的敵人已經被食人症病毒所感染,隻是暫且沒有發病罷了。況且,真正的困難不是外麵的敵人,而是裡麵:到了敵人的基地內部,束手束腳的美軍隻能按照安布雷拉的陷阱前行而不能隨心所欲地動用其壓倒性的火力進行支援。
彼得·伯頓正殺得興起,猛然間意識到他的s機甲身處敵人包圍之中,嚇得清醒了不少。好在安布雷拉的地麵防線早已被美軍粉碎了大半,暫時從狂熱中退燒的彼得·伯頓謹慎地駕駛自己的s機甲向著戰場南側撤退,同友軍會合。直到這時,他們仍然沒有發現那座安布雷拉研究基地的入口,更彆提攻入其中尋找麥克尼爾的下落了。
每個人或許都對這個任務有著不同的解釋,然而隻有伯頓等人才明白,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出疑似被困在此處的麥克尼爾。多虧美軍眼下沒法大張旗鼓地轟炸敵人,不然就算麥克尼爾在安布雷拉手中僥幸保住了性命,大概也會被美軍炸得粉身碎骨。
“我們好像被敵人拖在外麵了。”他連忙向舒勒報告,“……太不安全了,我們得確保可信的人成為第一批進入基地內的作戰人員。”
“你著急也沒有用的。”舒勒平靜地端著水杯,那雙藏在眼鏡片後深陷在眼窩中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們已經為行動做了儘可能多的安排,至於事態如何發展,那就看——”
“伯頓,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島田真司的臉猛地貼在了屏幕上,把伯頓麵前的顯示屏右側全部占滿,“剛才卡薩德說他們的人似乎找到了基地的入口,你可以去核實一下。”
“卡薩德?是他也好。”舒勒歎了一口氣,“的家夥在老本行上有著出人意料的敏銳直覺,這並不值得驚奇。”
如果卡薩德能聽到舒勒的評價,他肯定會反駁說那不是直覺而是【技能】,而且是永遠有機會坐在辦公室和空調房裡的eu老古董們永遠學不會的技能,隻可惜他沒機會這麼做,而舒勒大概也不會有心思聽了。把袍子披在庫爾德軍服外麵的卡薩德冷靜地向山坡上方的同伴們下達了命令,下一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衝撞著他的大腦。直到劇烈的震顫感消失後,他才向著下方匍匐前進的戰友們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人跟隨自己一起上前。
“他們在設施外側的金屬框架上全部連接了電磁迷彩係統。”望著一片狼藉的小型機場,跟隨在卡薩德身後的一名士兵不住地感歎,“財大氣粗啊。”
“能讓吉歐特隆公司感到威脅的對手,起碼不會缺錢。”卡薩德掃視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發現屍體沒有站起來重新活動的跡象,這才大膽地向前邁出下一步,“……美國佬好像被拖住了。沒關係,反正我們雙方是盟友,盟友之間就該互相信任嘛。”
說罷,他向著下方的山坡伸出手,把一個氣喘籲籲的大胡子拽了上來。
“我明白,我明白。但是,我有個疑問。”赤手空拳的大胡子哆哆嗦嗦地跟隨在手持步槍的卡薩德身後,“你為什麼對塞努西教團的儀式那麼感興趣?”
“個人愛好,就像你們喜歡把看足球比賽的年輕人斬首一樣。”卡薩德不假思索地答道,“說實話,我也不喜歡他們基督徒的那些娛樂節目,可我還不至於把踢足球的人都砍頭。在我眼裡,你們和美國佬沒什麼區彆,無非一個從外向內傷害我們,另一個從內向外罷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真神把你們雙方同時從世界上抹去。”
漆黑一片的山洞吞噬著他們的視線,在此之前它不知吞噬過多少性命,而這些陰暗將在今日被卡薩德——而非那些貌似正義之師的美國人——徹底終結。山洞中很快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手舞足蹈的僵屍群如同潮水一般湧向他們。
卡薩德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耳機的角度,同身旁的隨從們一起衝鋒。
“……真神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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