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or6-ep5:朝覲(2)
奧馬爾·哈瓦少校麵色凝重地盯著前方熊熊燃燒的火堆,從那正在被焚燒的大量不明物體中冒出的滾滾濃煙和刺鼻氣味將在場的士兵和軍官弄得涕淚交流,許多人暗自後悔他們沒有在這種場合戴上防毒麵具——即便哈瓦少校強調眾人不會因此而中毒,對個人生命健康的擔憂還是促使伊拉克士兵們做出了最符合本能的舉動。
有著一張長長的馬臉的伊拉克青年軍官沒有移開視線,他就站在這裡,似乎正在見證某個曆史性的時刻。幾分鐘過後,保持著原有僵硬姿態的哈瓦少校終於被身後士兵的報告聲打攪了,他緩慢地轉過身,仍然用原來的姿勢麵對著手下,冷淡地聽取著彙報。過了一會,他轉身離開還在燃燒的雜物堆,在幾名士兵的保護下來到附近一處已經被嚴密封鎖的坡地附近,在那裡他看到了幾具姿態無比扭曲的屍體,附近還有其他伊拉克士兵幫忙保護現場以免某些不可抗力突然破壞了證據。
“……可信嗎?”他盯著那些身穿庫爾德軍服的屍體看了許久,還是決定諮詢屬下的意見。
“看上去沒有任何疑點。”附近站崗放哨的一名士兵連忙回答道,“可是,他們沒理由這麼做。”
蹊蹺的事情越是到了關鍵時刻就變得越多,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美利堅合眾國被奇怪的瘟疫折磨著,已經有幾十萬合眾國公民疑似染病並被送進醫院治療,據說這直接導致了合眾國各大醫院人滿為患——但這還不是最令人驚恐的。一些未經證實的消息說,那些被迄今為止不知名的奇怪瘟疫感染的患者會瘋狂地撕咬身邊見到的一切活人,這也是合眾國的諸多盟國即便忍受著美國人的指責乃至是威脅卻仍然迅速宣布禁止美國人入境的首要原因之一。
本土一亂,海外駐軍也成了沒頭蒼蠅。預感到自己可能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得不到支援的駐伊美軍和駐庫爾德斯坦美軍瘋狂地采購大量物資,同時加緊了對附近一切疑似同美軍為敵的武裝組織的對抗。準確地說,美軍指揮官們試圖在真正的危機到來之前先把能夠用武力手段解決的問題全部消滅,隻是敵人好像並不願意配合他們的工作。不僅如此,因近來瘟疫蔓延而多了不少任務的伊拉克軍隊也往往被美軍拉著執行那些和他們毫無關係的任務,這讓伊拉克軍隊也有些泄氣。
“沒錯,他們沒有理由這麼做。”哈瓦少校歎了一口氣,“但這就是事實了……哪怕我們現在明知道這是某些人給我們送上門來的。”說罷,他將目光投向遠方的基地營房,“還是先等待長官的命令再說吧。”
骰子已經擲出,即便是扔出骰子的人也不能預料到最終的點數。當美軍還在土耳其邊境地帶同安布雷拉鏖戰時,安分守己地留在自己的國土內待命的伊拉克軍隊卻被意料之外的消息所衝擊,並且不可避免地麵臨著前所未有的艱難抉擇。這變化最先被那些駐紮在伊拉克心臟地帶的貴人們得知,例如多日以來隻顧著在他的大酒店裡尋歡作樂(也許確實在談生意)的哈羅德·布朗。
被合作夥伴的電話吵得不得安生的布朗在幾分鐘後發現街道上的警察和士兵數量明顯增多,那時他很快地察覺到了異樣。為了安全起見,他先是通知離他所在之處最近的吉歐特隆公司雇傭兵頭目立即帶領手下趕來自己身邊,而後又嘗試著聯係坐鎮前線的埃貢·舒勒。
“董事,我們這裡的進展十分順利。”舒勒以為布朗來監督任務進度,於是先把那些較為順利的戰況報告給了對方,“安布雷拉巨型s機甲中已經有兩架被摧毀,而我相信我方的損失在戰果麵前不值一提。如果您認為有必要的話,我建議想辦法捕獲剩下的那架巨型s機甲,它同之前出現在信仰衛士團——”
“舒勒,伊拉克人在巴格達增派了警衛來維持街道上的秩序。”布朗站在鏡子前捋著自己的頭發,“我懷疑是我們派人冒充信仰衛士團的事情暴露了……你現在馬上接通米哈伊洛夫。”
“什麼?”舒勒被布朗所說的無心之語驚得目瞪口呆,但他的直覺和本能都告訴他,自己絕不能在這時候表現出片刻的詫異,哪怕隻是對布朗描述的事實產生疑問也不行,“……董事,米哈伊洛夫現在的精神狀態非常地……”他望著左側顯示屏上的三張曲線圖,“……不穩定。他可能無法回答您的任何問題。”
布朗不禁咂舌,“怎麼會出現這種事?好吧,你是這方麵的專家,那就由你搞定,我需要你儘快讓他變回能和我正常說話的精神狀態。不管怎麼說,先把通訊接通,我得確認一下。”
舒勒辯不過布朗,索性打算用事實說話。他馬上接通了和米哈伊洛夫之間的通訊頻道,而後等待著布朗的吩咐。胖乎乎的炸毛野貓一連向米哈伊洛夫問了幾個問題,但電話另一頭沒有任何答複,隻是斷斷續續地傳來奇怪的囈語,而且聽上去也不像是任何一種布朗熟知的語言。氣急敗壞的布朗用最後一絲體麵告訴舒勒中斷和米哈伊洛夫的通話,而後又慎重地說,舒勒最好彆在任務結束後馬上帶著團隊返回巴格達複命。還沒等舒勒請教這位大人物的下一步指點,那家夥就匆忙地結束了通話。
仍然沒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的舒勒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思考了兩分鐘,開始呼叫島田真司。
“島田,後方好像出事了。”他思考了好一陣該怎麼描述布朗的莫名慌張,“聽起來是完全出乎我們預料的事故。”
“不管發生了什麼,我們都必須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島田真司忙得滿頭大汗,“我現在有點希望他們三個在第一次同步使用λ式驅動儀的時候同步失敗了,不然我就不必處理這個棘手的問題……舒勒,你看到了嗎?從各種參數上來說,他們的意識都在統計規律上趨於【一致】。”這個身強力壯的日本青年學者身旁還有幾個顯示屏放映著吉歐特隆公司所監控到的那三架s機甲的實時動態畫麵,“聞所未聞……這不是我所掌握的模型能夠解釋的,它比心靈控製更讓我驚訝!對了,你知道他們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嗎?反正我聽不懂。”
“我也聽不懂。”舒勒瞪著島田真司,“我不是語言學家,島田。”
“哎呀,我以為號稱堪比愛因斯坦的天才應該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多才多藝。”島田真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我記得你確實會說很多種語言……讓那架【督軍】跟緊了,我們還是需要它來破壞敵人的超大型s機甲結構。”
舒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繼續做他手邊的工作。麥克尼爾、伯頓還有米哈伊洛夫通過同時使用搭載了以麥克尼爾為原型的的λ式驅動儀,奇跡般地粉碎了敵方超大型s機甲製造的力場護盾並為吉歐特隆公司的【督軍】創造了給敵方致命一擊的機會,唯一的問題是三人的意識從那一刻開始就以令人預想不到的方式【融合】著,這是島田真司的描述。幾乎把風度丟光了的日本學者進一步補充說,伯頓和米哈伊洛夫的精神狀態越來越趨近於麥克尼爾,然而麥克尼爾自身也在發生變化,隻是島田真司無法判斷這種變化的預期方向。
當然,舒勒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需要特彆擔心的問題,哪怕三人現在不約而同地說著些他根本聽不懂的話,那也不過是——
不對,確實有一種【語言】,和這些囈語十分相似。
舒勒倏地站了起來,前所未有的恐懼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產生這個念頭時的荒誕感,更無法說服自己不去思考這些問題。不同的平行世界或許確實以某種形式關聯著,隻不過這種聯係並非他們所能理解,即便是舒勒也做不到。然而,最早跟隨麥克尼爾並肩作戰的舒勒非常清楚,邁克爾·麥克尼爾似乎永遠都在被某種【精神問題】困擾著,唯一的區彆在於表現形式不同。
但是,李林已經向他們保證過——這是伯頓推測出的答案——不同平行世界的【信息】永遠不會發生交互。
那麼,這種發音和【天使文字】的音節近乎一模一樣的囈語為什麼會出現在麥克尼爾身上?
“島田,我有個很不妙的猜想。”他確認這些通話會被李林所製定的規則屏蔽掉,所以眼下他才能放心大膽地和島田真司談起自己的推測,“這些無意識的自言自語,它的發音和我之前在另一個平行世界見過的某種奇怪語言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