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隨著他斬殺平天君的消息漸漸在東域傳開,巫成舟可是名聲大噪,就連以前對他不溫不火的爹都對他是刮目相看,時常邀他同自己一同打坐修煉。
這大半年以來,他可是收禮收到手軟,被誇到直接笑到合不攏嘴,甚至於許許多多的魔修氏族和宗門,都主動給他送來了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佳人法器。
可謂正是春風得意時。
“當時啊……本少主的劍就架在平天君的肩膀上,我抬頭乜視,他跪地俯首……”
正當巫成舟向著懷裡兩個沒人口吐蓮花之時,突然一位侍女走過來頷首打斷:
“少主,鳳小姐回來了,似乎是南皇關那邊出事了。”
“嗯?”
巫成舟臉上笑容一凝,當即抬了抬下巴,讓侍女出去領人。
不多時,鳳靈兒便跟隨那位侍女走了進來,來到亭子前,對著亭內的巫成舟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禮:
“徒兒拜見師父。”
當時鳳靈兒可是親眼看見沈元是如何斬的袁承誌,那歸春七訣的前兩劍,可是讓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覺到了人族修士的恐怖。
她看得出來,那絕對不是平天君的全力,隻是其劍法之中的冰山一角。
那麼能夠勝過全盛期平天君的巫成舟,其實力恐怕是她更加難以想象的。
“南皇關發生何事了?”
“我們碰上了平天君,袁長老死了,帶去的黃龍宗弟子,隻有我和另外二十來人逃了回來,其餘大多都被南皇衛活捉或是斬殺。”
此話一出,整個楓林之中,便隻剩下了微風拂葉的聲響。
沉默震耳欲聾,持續了良久。
巫成舟看了看懷裡的兩個佳人,又看了看低頭站在亭外的鳳靈兒,露出一臉輕蔑的笑容笑道:“哦?他還活著?”
“……是,徒兒親眼所見,如今隻剩下了一個頭和兩隻手。”
巫成舟冷哼一聲:“……命倒是挺硬,那樣都還能活。”
鳳靈兒頓了一下,提議道:“師父,既然您上次沒有讓他僥幸逃了,那要不立馬就帶黃龍宗弟子再赴南皇關……”
巫成舟突然抬起右手,作爾康手,厲聲打斷道:“啊!!不急!!!”
鳳靈兒還被嚇了一跳:“嗯?師父?”
巫成舟瞥了一眼懷裡兩個侍女,笑道:
“嗬,他如今隻剩下一個腦袋兩隻手,必然不是全盛。何況他本就是本座的手下敗將,本座現在就去找他,那豈不是欺負他?”
“那師父的意思是,等平天君恢複好了,您在去和他決一死戰?”
“不錯!”巫成舟急忙點頭,“本少主要讓他心服口口服。”
“心服口口服?”
“心服口服,這天魔教送來的血酒有些辣嘴。”
“哦~~~”
鳳靈兒雙眼一亮,對巫成舟的崇拜之色頓時又高了一點:不愧是她自己選的師父,當真膽魄十足,和她印象裡的那些人族修士完全不一樣。
巫成舟頓了頓,擺手道:“徒兒,你此行南皇辛苦了,你先回洞府休息吧。袁長老的事情,為師會去和宗主說明的。”
“是!!徒兒告退!”
鳳靈兒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厲害的好師父,心裡很開心,行了禮之後就跟隨侍女退了出去。
目送她走後,巫成舟笑著看向懷裡的兩個侍女,道:
“好了,本少主今兒累了,你們也回去吧。”
“是~巫少主……”
送走兩個佳人之後,巫成舟臉色頓時僵住了。
他左右看了看,想要去拿起酒樽,喝一杯酒來壓壓驚。
然而,他的右手卻仿佛病了,左右搖晃顫抖個不停,手指根本瞄不準酒樽。
好不容易捏住酒樽,結果他才發現自己右手根本沒法把酒樽抬起來。
最後,巫成舟還是用左手按住右手手腕,兩隻手繃緊肌肉,才勉強將酒樽抬起放到唇邊,可這個時候,樽中的血酒早已經被他全部灑在了自己的領口上。
“(抖抖抖抖抖)咕嘟……咕嘟……咕嘟……”
巫成舟想要咽唾沫,但卻不知為何,突然又感覺喉嚨上仿佛卡著一塊痰,完全咽不下去。
可是,元嬰修士哪來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