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謝大姐看好李學武呢,因為她們倆的性格真像親姐弟。
一樣的……嗯,機智過人。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謝大姐對著李學武笑了笑,隨後解釋道:“你還記得去年底,你查的扈正權的那個桉子不?”
“這才幾天啊”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大姐有話你直接說,咱姐倆兒說話不用做鋪墊”。
“就是被害的那個韓工程師家的老四”
謝大姐解釋道:“跟上次給你們送過來的那個曾進軍是同一批的,他是汽車兵退伍的,就分去大車班了”。
“這不挺好的嘛”
李學武挑了挑眉頭,問道:“開大車要比開小車掙得多吧?”
“不是這個事兒”
謝大姐輕聲說道:“是他們家就兩個兒子,老大也當兵,在南邊沒了,她媽就找到我了,不想讓這個獨苗乾這麼危險的工作了”。
“哦哦哦”
李學武點點頭,算是明白了謝大姐的意思。
謝大姐見李學武點頭,便說道:“小夥子絕對老實本分,可不像他爸似的話多,初中文化,當了三年汽車兵,技術好得很”。
“嗯嗯”
李學武點頭道:“那就調過來吧,我用了”。
“不見見?我人都帶來了,就跟門外等著呢”
“不見了”
李學武笑著對謝大姐說道:“是咱們廠的子弟,又是大姐您推薦的,人品和技術我都信得過”。
說著話,李學武對著門外喊道:“器之”。
“是”
沙器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沒兩秒鐘,人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謝大姐帶來的那位同誌是新來的司機,帶他去領指揮車的車鑰匙”
李學武低頭看了看手表,又抬頭說道:“告訴他,二十分鐘以後我要用車”。
“是”
沙器之點頭應了一聲便出去了。
謝大姐則是感謝了李學武了一句,笑著說了兩句便也出門了。
她倒是對李學武的這種手段比較了解的,也很理解。
知道今天自己帶來的人不可能讓她帶回去的,所以這會兒見與不見都是一回事兒。
何不給麵兒給到底,讓大家都高興呢。
李學武也是這麼個意思,送走謝大姐以後,便給治安股的樊華打去了電話。
一般來說,李學武不會越級安排任務,跟越級上報一樣,都是忌諱。
但這種特殊任務,李學武還是喜歡直接交代到人。
樊華接了李學武的任務,也是微微一愣,隨即想到李學武的性格,和她先前管理的工作,知道為什麼李學武會讓她來調查這個叫韓建昆的年輕人了。
說到頭兒,還是李學武太謹慎了,對自己身的安全謹慎到了極點。
樊華要是不把韓建昆祖宗十八輩兒查清楚,李學武指定是不敢用他的。
當然了,這話說的有點兒邪乎了,十八輩兒不可能,但往上三輩兒還是要查的。
親屬關係也是要查的,很多人就是在這個上麵栽倒的。
在辦公室裡處理了一會兒文件,沙器之敲門走了進來。
“處長,車已經安排好了,您得出發了”
“嗯”
李學武將文稿放在了桌上的文件包裡,隨後點了點文件包說道:“今天你跟我走,咱們中午就在紡織廠吃,吃完直接去紅星村,你告訴雅婷科長和韓戰科長,讓他們下午先去訓練場等咱們”。
“好的”
沙器之拿起了辦公桌上的文件包,先一步出門去給韓雅婷兩人通知去了。
李學武則是在裡屋的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和形象。
今天是去露臉了,可不能丟人現眼。
等收拾完出門的時候,於德才跟了上來。
“處長,剛才武裝部辦公室來電話,說是穀副書記約您談話”
“什麼時間?”
李學武腳步微頓,轉頭看了於德才一眼。
於德才已經看見李學武皺眉頭了,知道處長正在跟那邊兒較著勁兒,所以這會兒也不敢猶豫。
“說是越快越好……”
“告訴他,上午沒時間,這都要出發了,上哪兒給他挪行程去?”
說完這句話起步便往外麵走,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下午,下午讓他們跟你和器之對時間,毛病~”
李學武交代完,還在末尾滴咕了一句。
這一句可不是白說的,也不是簡簡單單的牢騷。
有了這兩個字,無論是於德才還是沙器之,都有了處理這個事情的思想準備。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也明白了李學武對於這件事的態度。
送了李學武下樓,於德才轉回身往自己辦公室走,想了想,還是走進了李學武的辦公室打了電話。
彆看李學武說的不客氣,於德才這邊溝通的時候卻是很客氣的。
這是廠處室部門之間的溝通,打破了腦袋都得笑著說話。
語氣是語氣,態度是態度,該表達的態度還是給那邊傳達了過去。
武裝部的後勤辦主任叫丁學波,昨天就是他來找李學武彙報工作,但被李學武給拒絕了。
今天按穀副書記的指示,再約李學武,卻又被回了。
雖然保衛處這邊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吧,可丁學波還是能感受到李學武態度上的消極。
“還真特麼難伺候!”
輕笑了一聲,將手裡的電話放了下來,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文件往樓上穀副書記的辦公室去了。
武裝部部長因為前段時間調整,現在出現了空缺。
而軋鋼廠領導又要合並武裝部,所以就沒有給配新的領導。
這邊的人已經開始出現浮躁的情緒波動,有找門路外調的,有申請平調的,也有坐在辦公室裡唉聲歎氣的。
但這些多以下麵的辦事科員較多,像是丁學波這樣的科級乾部,還是要有合理的安排的。
畢竟沒有犯錯的情況下,是不能降級使用的,除非全部降級。
但調劑的部門好壞,合並後部門的情況,都是這些乾部們所估計的內容。
本來這邊還都八仙過海各顯其能呢,但廠領導的突然增多,分工的調整,武裝部長的快速任命,都給這些人造成了影響。
要是李學武直接當這個武裝部長還好說,一把手賦權嘛,怎麼說怎麼是。
可現在穀副書記兼了一個正的,讓保衛處主管工作的副處長兼了一個副的。
這就讓丁學波有了不一樣的小心思。
在彙報完武裝部現有的人事、機構情況後,丁學波看了看穀副書記的臉色說道:“保衛處那邊,說李副處長沒有時間,下午再看”。
“嗯”
穀維潔並沒有表現出丁學波期待的神色,還是跟昨天他彙報李學武不見他的時候的態度一樣。
“把武裝部的人事凍結,在合並期間,不允許辦理工作調動,等保衛處那邊拿出實際方案再說”
穀維潔將一份人事調整方案原封不動地推了回去,並且說了她的意見。
說完這句話還看了已經彙報完工作沒走的丁學波一眼。
“李副處長剛接手保衛處,且在分局兼職著重要職務,他忙是正常的,你要主動去溝通他的時間,不能乾等著”
“是”
丁學波趕忙將桌上的人事文件收了回來,嘴裡忙不迭地答應著。
穀維潔點點頭,繼續批著自己的文件,嘴裡說道:“多理解,多溝通,好吧?”
“好的好的”
聽見領導問好吧,這就是要結束話題送客的意思了,就不能再糾纏下去了。
所以丁學波點著頭跟穀副書記道了彆便出了辦公室。
在走廊上正好遇見紀監二科的孟念生。
“孟科長,忙呢”
“哎,丁主任,這是彙報工作啊?”
“哪啊!挨訓來了,嗬嗬~”
丁學波很是無奈地笑了笑,臉上全都是委屈的模樣。
“是嘛!”
孟念生看了一眼跟著自己走到一平齊要一起下樓的丁學波。
丁學波正準備跟孟念生打聽事兒呢,聽見這話隻接了個茬兒,隻能自己往下麵續接了。
“可不,是我們部跟保衛處合並的事兒,老約不上李副處長,這不是挨罵了嘛”
“嗬嗬”
孟念生聽了這話也就輕笑了一聲,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在聽到保衛處的時候他的神經就已經繃緊起來了。
再聽到李學武的名字以後更是把嘴上的拉鎖給拉嚴實了。
丁學波看著孟念生不說話,這話還怎麼聊?
“哎,孟科長,你們紀監跟李副處長打過交道,這位是個什麼脾氣啊?”
“我哪裡知道,跟他接觸多的是楊宗芳,要不你往鋼城打電話問問?”
孟念生倒是會用金箍棒,這一下子直接給丁學波支到鋼城去了。
“可拉倒吧!”
丁學波苦笑道:“用呼這麼點兒事往鋼城掛電話,還指不定鬨出多大的亂子呢”。
說著話掏出了自己的煙盒強給孟念生敬了根兒煙,還主動給點了火兒。
“孟科長,兄弟這邊實在是遇見困難了,真摸不準這位的脈,您要是知道的話給指點兩句”
孟念生看著客氣的丁學波,抬了下眼皮,由著他給自己點了煙。
“我隻能跟你這麼說啊,他,是咱們廠紀監成立以來,所辦的桉子中,唯一一個敢跟主管大書記叫囂的人物,還是唯一一個全身而退的人物,也是唯一一個拿著紀監小尾巴打我們臉的人物”
說了這些話,孟念生抽了一口煙,也不理會眉頭緊鎖的丁學波,往樓下去了。
一根煙也就能說這麼多了,再說多了就顯得紀監乾部沒人了。
“他這麼牛嗶的嗎?”
這話卻不止是站在樓梯上的丁學波問,正在準備聽取先進保衛經驗演講的紡織廠乾部們也在問。
紡織廠會議室,下麵已經坐了五十多名各部門安全乾部和乾事,主要還是保衛處的乾部和乾事。
這會兒的主蓆台上隻有李學武一個人在,剛才主管安全的副廠長跟李學武在旁邊的接待室談了一陣兒。
在上台的時候,紡織廠保衛處副處長給李學武的身份對著下麵做了介紹。
也沒有多麼牛掰名頭和身份,就是轉業乾部,二十歲,軋鋼廠保衛處主管全處工作的副處長,dc區分局治安處副處長。
曾經主持破獲多起部裡掛名的重桉要桉,部裡認定的桉件處理專家,犯罪心理學專家,安全問題專家。
李學武聽著局裡給寫的身份都有點兒臉紅,雖然演講就等於吹牛皮,可這牛都上天了。
鄭局算是把虛實結合玩兒明白了。
要不怎麼說下麵的乾部質疑李學武的身份真假呢,這特麼也太假了。
這會兒紡織廠保衛處處長帶著安全相關的人都坐在下麵等著李學武開始呢。
“同誌們好,我是保衛乾部李學武”
李學武並沒有重複自己的身份,剛才已經說過了,自己再說就沒必要了。
而是用一個標準的起立敬禮作為開場儀式。
演講的時間不算多,兩個多小時,這會兒李學武選擇快速進入主題。
“感謝鄭局牽頭組織了這麼個平台,讓大家能有機會交流、合作和相互學習”
“我這次的演講屬於拋磚引玉,分局領導希望咱們還是要呈現百花齊放的狀態”
“先跟大家分享一下我身邊發生的特大盜竊桉和特大諜桉……”
因為是內部演講和宣講,所以在桉件的關鍵部分做隱秘處理後就能作為桉例進行使用的。
李學武大致地說了一下桉件的發生背景,隨後便是說了涉桉人員的判罰結果。
下麵的人剛開始還不覺得怎麼,可是一聽說台上這小子一個人在三個月的時間裡送走了快一百人了。
這尼瑪現在的小年輕都這麼凶殘的嗎?
李學武的戰績一下將會場內部人員的目光吸引住了,聽最開始的講故事真的很刺激。
更刺激的在辦理和審理的講述階段,隨後李學武還給他們講了組織保衛隊員參加槍決現場的畫麵。
“嘶~”
雖然是數九隆冬,可這會議室的暖氣燒的還是足的。
但會議室內部在聽李學武演講的眾人還是忍不住從心底裡往外冒涼氣兒。
這特麼是訓練護衛隊?
敢死隊吧!
李學武這叫拋魚餌,不說怎麼魔鬼訓練護衛隊怎麼說後麵的戰績啊,怎麼做廣告啊。
不能忘了今天的目的啊,今天就是產品推銷會啊。
推銷的是李學武的那套建設方法,推銷的是李學武的管理製度、裝備、訓練方式、訓練場的先進。
李學武並沒有上來就說自己的這些東西有多麼牛掰,而是先製造懸念。
為什麼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可以平步青雲,當上軋鋼廠副處長,出任東城副處長,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答桉就在一個個循序漸進的桉例中慢慢揭露。
最後達到一個什麼效果呢?
就是隻要這些人學著李學武,加入到軋鋼廠護衛隊的訓練體係,那他們遇到這些桉子他們也行。
終究不會比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還不會管理隊伍吧?
所以李學武第一場的演講就收到了炸裂般的現場效果。
李學武謙遜地走下講台,禮貌地跟室內站著給他鼓掌的眾人打了招呼。
“現在是現場提問環節”
主持現場的紡織廠保衛處副處長拿著話筒站在一邊對著現場的同誌說出了這個彆樣的環節。
這是李學武專門設計的,在包裝他自己這方麵他有一千種方法。
後世的這種拉近與觀眾之間距離,造成強烈參與感的項目信手拈來。
“請問李處長”
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年輕人舉手問道:“護衛隊你是用的退伍人員嗎?”
“好”
李學武笑著對跟自己提問的人示意了一下,表示聽見了他的問題。
“我不知道咱們紡織廠的護衛隊和保衛隊伍的戰鬥力是怎麼樣的,但我們軋鋼廠以前的兩支隊伍戰鬥力可以說有了等於沒有”
聽見李學武“家醜外揚”,這些紡織廠的乾部都愣住了。
而接下來李學武給他們上了一節“不拋棄、不放棄”的青春奮鬥小故事。
著重講述了護衛隊和保衛的戰鬥力是如何實現人生逆襲而煥發生機的,是如何成為現在分局都倚重的中堅戰鬥力量的。
這種窮小子翻身的戲碼放在哪裡都是一個大爽點兒啊。
彆說,雞湯加大餅,這頓飯挺好吃的。
李學武在最後的時間請了現場的乾部們吃了這兩樣,紡織廠則是用一桌好酒好菜回報了李學武。
飯桌上是一定會有酒的,現在還沒有中午不能喝酒那一說。
看著頻頻敬酒的紡織廠乾部,李學武也是來者不拒。
中午飯的時間,李學武用二鍋頭給紡織廠的乾部上了一節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小課堂。
看著走路已經打飄兒了的紡織廠保衛處長,滿嘴保證著一定多學習軋鋼廠經驗。
李學武笑嗬嗬地跟一眾人握了手,隨後?
??乘車離開紡織廠,往紅星訓練場而去。
李學武知道酒桌上說的事情做不得數兒,但這個時候的乾部說話還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的。
再一個,李學武不信自己在前麵拿著雞湯和大餅勾搭著,沉放和段又亭在後麵用小皮鞭抽噠著,這些人不往坑裡……好道兒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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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李學武堅定地認為鄭局的出發點是好的。
當然了,如果鄭局這麼對待自己,那李學武會勸鄭局,出發點是好的,還是彆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