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炮手很多,卻都不是辦事兒的人,三全也是個棒槌,杜老爺竟無人可用。
正好,聽說小五子回來了,杜老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馬上讓三全來請他過去。
小五子對杜家老爺還是很尊敬的,見麵就要磕頭,杜老爺趕緊下炕攔住了。生拉硬拽把他按在炕沿上坐下。
“五子,杜爺爺遇著坎兒了,你得拉爺爺一把,俺家你老叔讓人綁了票了,這幫人肯定是外來的過江龍,這老爺嶺的大小綹子和咱家都認識。不會這麼不給我麵子。
我尋思著你在外麵闖蕩過,你去和他們嘮嘮,咱家不差錢,隻要把你老叔贖回來,一切都不是事兒。孩子你把這事兒辦好了,爺爺也不說用啥東西謝你,你就記著杜家欠你個大人情就行。”
小五子聽三全說小少爺被綁的時候,心中就是一動,會不會這綁杜家少爺的就是海山營的人呢?因為他們太符合這些條件了。
小五子很仗義的對杜老爺說:“杜爺,您放心,我去找他們嘮嘮,一定不能讓我老叔出事兒。”
杜老爺給小五子一摞袁大頭,“這錢你先拿著,去探探風,看他們想要多少,隻要不太過份咱都給。”
小五子也沒客氣,收下了錢,問了問地點,就告辭回去了。
秋天的關東山是五彩的,紅的是楓葉,柞葉,黃的是銀杏,白楊。在這色彩斑斕的世界中行走,如同走入夢境一般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進了山,找到了指定地點,小五子下馬,高舉雙手朝林子裡喊了一嗓子:“我是來贖人的。”然後找了根倒木坐下等待來人?。
第(2/3)頁
第(3/3)頁
過了好半天,林子裡嘩嘩響,走出個人來。是個中年人,這人大概是確定小五子後邊再沒人跟著才敢出來的。
小五子看見這個人,提著的心則徹底放下來。因為這人他認識,印證了他的想法。
皮匠?顯然沒認出小五子,因為小五子這兩年變化太大了,皮匠小心翼翼地走過來,端著槍,問道:“沒揣著家夥吧?”
小五子笑了,抱拳在左肩。
“西北懸天一片雲,烏鴉落在鳳凰群……”
皮匠一聽這不是外碼人,趕緊應對:“黑雲過後是白雲?,白雲黑雲都是雲……”
小五子對完切口,笑嘻嘻地問:“老皮叔,真不認識我了??”
皮匠一聽這話,仔細打亮小五子,一邊說:“看著麵善?……”
“臥槽,你是小五子。”
“你這熊孩子,怎麼和你叔開這種玩笑,我踢死你個兔崽子。”?抬腳就踢小五子屁股。
小五子一邊跑一邊說?:“老皮叔,沒開玩笑,我真是主家找來贖人的,你趕緊領我去見海山叔吧,我老擔心你們了,還以為見不著麵兒了呢。”
皮匠姓陸,大名沒人記得,因為他是皮匠,都管他叫老皮。
老皮很早就是海山營的水香,早到海山營還沒投抗聯的時候就是。
去年被打散了,老皮跟海山營的二櫃?去了牡丹江。後來,二櫃被招安了,當了滿洲國的保安軍。老皮就離了隊,輾轉回到額穆,聽說老海山還活著,在招兵買馬,立馬就帶著幾個老兄弟來投。都是老部下,老海山把對外打交道的事務都交給他。
皮匠儼然成了海山營的三把手,二把手是關裡來的張國瑞。老皮很不理解老海山怎麼這麼信任這山東人,居然讓自己這老兄弟的地位在他之下。
老皮在前麵走,絮絮叨叨地給小五子講這大半年海山營的瑣事。
小五子在後麵蹦蹦跳跳地跟著,他自己都沒發現,隻有這時候他才露出十六歲孩子該有的樣子。
這兩年的遭遇活活把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給逼成了事事考慮周全的小老頭兒。
小五子見到老海山時,都不敢認識他了,瘦得都皮包骨頭了。兩人見麵都熱淚盈眶,大個子從後麵一把抱起了小五子,也是淚流滿麵,說:“好兄弟,哥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麵了。跟哥說說這一年都去哪兒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