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小五子下了山,就看見了山腳下的那戶人家。
這是個獨門獨院的人家,三間草房,一個小院,帳子夾得整整齊齊,一看這家主人就是個勤快人。
小五子在院外就看見一個精壯漢子在打場,精赤著上身,露出一身腱子肉,把連枷揮得嗚嗚作響,每一次落下都發出沉悶的吭吭聲。
旁邊有兩個六七歲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正在用掃帚掃回打得飛出去的豆莢。一個女人領著兩個四五歲的小孩在往麻袋裡裝糧,一副全家收獲的喜人景象。
小五子嘴甜,叫了聲:“大叔,我在山上打了一頭野豬,個頭不小,弄不回來了,你家有馬車嗎,幫我拉回來,咱們燉豬肉吃。”
那漢子一聽說打著野豬了,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說:“沒有馬車,有牛,有爬犁,遠不遠?多大個呀?”
關東的山裡人都是這種爽快性格,隻要你吱聲,能幫忙一定會幫忙的,都不問給什麼好處。當然,求人的也不能白用人,多少得意思意思。尤其是打獵的,都不用說,必須得給人留點東西。
孩子們聽說有肉吃都歡欣鼓舞,去牽牛套爬犁,活兒乾得飛快,看樣子也是好久沒見著葷腥了。
那個男人趕著牛爬犁跟著小五子進了山溝,小五子邊走邊說:“我們是過路的,沒想打獵,這不正好趕點,撞上了,一頭大公豬,得有三百來斤,我爹我哥在山上看著呢。”
他們仨人早都說好了,對外就說是一家人,老海山是爹,二牛和小五子是他的兩個兒子,二牛一直在關裡家養著,今年才過來投奔他爹。
到了山下,春生一看這野豬,個頭真不小,估計得有三百斤開外,能殺出二百五六十斤肉來。
春生幫他哥倆將豬裝上爬犁,小五子讓老海山坐在死豬身上,老海山搖搖頭,意思自己能走動。
他在儘量少說話,不然一張嘴就咳嗽個沒完,就得來一粒大煙膏子,這東西吃多了也上癮,得儘量少吃。
小五子和二牛背上都背了個背筐,這是小五子在樺甸街上買的,裡麵裝著槍,子彈,乾糧等用品,上麵用蒿草一蓋,誰也不知道裡麵是啥。
光是二牛筐裡就有七把槍,分彆是,老海山兩把,二牛一把,繳獲的老球子一把,道門的人三把,都是鐵家夥,有點重。不過,二牛膀大腰圓,有的是力氣,背在背上一點都不吃力。
一路上,小五子和春生說了打算找個宿的事,春生爽快地答應了。到了春生家,春生和他女人說了一聲,那女人也是爽快的性格,對老海山爺仨說:“我去收拾一下西屋,挺長時間沒人住了,都當成倉庫了,你們先坐會,喝口水,我一會就收拾出來。”然後領著兩個大一點的孩子去了西屋。
春生給老海山搬了個馬紮,讓他坐著看他們殺豬切肉。這野豬可不像家豬那樣燒開水禿嚕毛,?這得將豬皮扒下來,因為野豬皮咬不動,隻能熟出來做鞋用。
第(1/3)頁
第(2/3)頁
春生是好把式,小五子也乾過這活兒,兩人配合得很是默契,?沒用上一個鐘頭,一頭大豬就給分成了一塊塊的豬肉,在院裡架上大鍋,將一些有膘的肉改刀下鍋。
兩個小孩子都急得直淌哈喇子,二牛從筐裡掏出一把山裡紅來哄這些孩子。
小五子發現這幾個孩子都不管春生叫爹,而是叫叔,看他們親熱的樣子明明是一家人啊!
等院子裡充滿燉肉的香味時,那個女人也出來了,讓老海山進屋歇著,她一眼就看出了老海山是病人。然後又點著了屋裡的灶,淘出一盆高粱米,開始做飯。
當豬肉燉熟了的時候,孩子們都興高采烈的?在院門口向外張望,不一會,遠處走來一個人,戴了個破氈帽,背了個背筐,看身量並不高,有些瘦弱,孩子們都喊著爹衝了出去。
小五子和二牛有些驚訝,這個回來的才是這家的男主人。
韓老六有三兒一女,大兒子和閨女是他的,兩個小兒子是拉幫套春生的。都不用滴血認親,這四個孩子都有一個特點,長得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