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來借我,我要婆婆自己送來。”
說罷,在張娘子身邊耳語一番,惹得張娘子嬌笑道“真不知哪輩子惹得孽債,要陪你作戲。”
“娘子且安心,下輩子定有所償。”季明哈哈笑道。
張娘子隻當季明戲言一句,當即哀怨的瞪了他一眼,而後站在簷下遠遠的朝外麵望去。
“婆婆果真去而複返!”
不多時,張娘子驚訝的道。
在屋外,那碧血神婆去而複返,區區的調虎離山之計,到底是瞞不住這一位老婦,何況季明還故意露了些破綻。
待婆婆離得近些,張娘子按照季明的叮囑,裝作驚慌樣子。
“快走!”張娘子驚呼一聲,衝出屋簷,遠遠看了一眼,“婆婆複返,你暫回山中,來日我將鐵背蜈送去。”
神婆老遠聽到這話,麵上皺紋都快堆到一起。
張娘子這樣子,分明是情根深種,自己若是棒打鴛鴦,怕是會被這一位愛徒記恨一輩子。
為今之計,隻得暫將鐵背蜈主動借出去。
而後尋一個旁門邪徒,亦或者仙門道民,以斬妖除魔的名義,早早的將其打殺了事。
神婆回到家中,見那妖魔神閒氣定,端坐於家中蒲團之上,好似已預判到她的一切行動。
強忍著心中惡意,神婆兩指摳入掌肉內,抽出那一條扭動的鐵背蜈,直接扔到季明懷中。
“好精怪,索要蜈仙何必問我徒兒,直接道與老婆子聽,豈能不應你。”
季明知道神婆在張娘子的麵前,必然不會對他出手,反而要表現出一副大度寬和的模樣。
隻怕是在神婆心裡,早咒上他數百回了。
他將鐵背蜈收在袖中,也不怕神婆驅使蜈仙將他毒翻,這樣或許反而如了他的意。
在季明準備離開之際,張娘子扶住神婆,並喊住了他,道“今日之後,你我恩情已清,再無瓜葛。”
神婆聽聞此言深感欣慰,覺得自己所忍耐的,所付出的,終究是沒做無用功。
“好!”
季明痛快的點頭。
帶著袖中的鐵背蜈,季明回了橫山之中。
鐵背蜈一副綿軟無力的樣子,看來這一次在「盤岵大山」配種產卵後,的確是令它耗損元氣。
在借到鐵背蜈後,季明未曾草草了結這一世。
如今的他已不敢隨意采補,甚至於少有涉足世俗,就怕一不小心引來於世俗中行走的道民。
而在「幻形」上,沒有半點根底,再走下去,已無意義,徒耗光陰罷了。
如今這般的情狀,便似那死於他手的蝠鴞二怪。
那二怪攀附圖公子,無非是想求個庇護之所,入道之機,可實際上不過社中的家奴打手。
彆看季明在社中小有地位,在太爺跟前也說得著話,可那是取巧而來,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一般。
季明雖感激於胡老太爺的信重,但是關於這一點,他始終有著一個清醒認知。
此世的根底極低,要想取得成就,非得曆經重重劫災,度過種種苦難,骨與肉掰開重塑一遍,方有那一點可能。
話說回來,自己既然身懷寶眼,何須遭受那等的劫難。
自打成年後,便再未信過苦難塑造成功之類的鬼話,苦難唯一的好處隻是讓你痛苦的清醒著。
他所要做的,就是最正確,最恰當的使用每一次投生的機會,確保在每一世中都有收獲,成為他成仙的積累。
現在最正確的,最恰當的,就是打劫。
劫誰?
當然是老廟裡那個破肚的博泥公,早看他不順眼了,而今活該遭此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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