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兄,你還在為這事怪我。”
丁敏君坐在空蕩蕩的店棧中,盯著麵前的秀才說道。
楊秀才默然不語,猶豫許久才道:“師妹,我倆雖分屬中天、蒼天兩脈,但到底是同在三天正道內,且師妹你身負俠名,如何處事這般的冷漠。”
“樓梵僧等人乃是旁門邪黨,那三人也是居心叵測。
這一回讓他們在外麵狗咬狗,拚得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豈非是兩全之策。”
“不!”
楊秀才麵露不忍,歎聲的道:“那三人雖有城府,但不過左道散流,手段有限,哪裡會是樓梵僧之輩的對手,何來兩敗俱傷之說。
那樓梵僧,及其邪黨惡徒,素來怨恨我們在此棧中時刻約束他們的惡行,此次那離去的三人必然會成為他們泄憤施虐的對象。”
聽了這一番話,丁敏君依舊堅持已見。
如今正旁兩道關係愈發的水火不容,犧牲三個不知底細,不明來曆的散人,從而削弱樓梵僧之勢,這可以說是他們正道應有之惡。
時間一點點過去,店棧中依舊空蕩,就連空山和空雨二位高僧都已經下來。在聽得棧中的事由,合十念了一聲佛號,二僧便又回去參禪起來。
“律律!”
等待中,棧後馬廄中傳來馬的嘶鳴,驚得丁敏君身劍合一,縱起劍光破空掠去。
馬廄內,黃馬已然不見,隻餘一頭灰驢在那裡,他對飛來的劍光說道:“剛才一道惡風卷過,黃蛟受激現了蛟形,追索惡風來源。”
劍光在馬廄中轉了一圈,在聽完灰驢的話,立馬向外掠去,劍音嗡鳴。
不一會兒,楊秀才也追了出來,但是馬廄中的灰驢讓他坐鎮在店棧中,防止此為異人故布疑陣之計。
“這驢子!”
蛟龍性躁,難以安定,季明略施小計便能引開,但是這一頭灰驢倒是不同尋常,竟然隱隱有一股臨危不亂的氣勢。
季明一邊竊聽著,一邊在虛空中畫符,一道薪符畫出,被季明的罡風一送,落至馬廄之上,炸出百點零散的火星,熊熊火勢瞬息便起。
對著大火又吹了幾口風,濃濃的火煙膨脹翻滾,一下罩住店棧的周遭。
在火煙中,季明悄悄的逼近馬廄,身上的道服、內衫、鞋襪,儘數一一褪下,一把給扔在火中,裸伏而行,並將羊皮往身上一蓋。
“馮老!”
楊秀才翻身而出,呼喊廄中的灰驢,同時將手在身前一抓,大火和濃煙如萬川歸流一般,儘數的投在他的手中,視野頓時一清。
他隱約見到什麼,忙在馬廄廢墟中追尋。
“咩~”
最終,他在角落中找到一群慌亂的山羊,更準確的說,這是一群披著化畜魘皮的異人們。
“你太衝動了!”灰驢慢慢的從馬廄外走來,他對楊秀才說道:“你應該再耐心一點,像店棧中空山空雨二僧一樣的耐心,這樣才能成事。”
“馮老,此非北方太武山的道土,妖人猖獗異常,你是師傅的靈伴,於我又有半師之恩,您若是在此遇險,我豈能做到從容耐心。”
灰驢無言,隻是搖頭,略過此話。
“將這些異人仔細收攏好,凡火雖燒不壞這魘皮,但是可以燙死,還有熏殺皮下的異人們。
籠夫人所煉的魘皮雖然有傷天和,但在將異人化為羊畜之後,能有效的壓製異人頭頂上的魔臂,你縱使對此魘皮不喜,也定要暫時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