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娘子,我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幫你,就因為一個早已死去的烏鬆子嗎?”
季明目視張娘子道。
“前輩,非是我不知感恩。”
張娘子合十而拜,自袋中取出一壺,泣聲說道:“囊中無有好物,若是仙師不嫌棄,可將這噴沙法壺拿去。隻是它多傷正道義士,恐有不祥,望仙師慎用。”
季明看著法壺,沒有接到手中,隻將足一頓,在此山地脈之下,那陰氣凝結之境界中,法籙已是降於其中,將一山鬼攝了上來。
那山鬼似老廟裡的舊木神像,罩著大紅袍,對季明拜道:“小的拜見仙家。”
“你不屬地曹陰司統管,倒是也認我。”
“仙家說笑,黎嶺雖屬化外之地,地曹不管,天曹不理,但是您那籙中記有天地二曹之職官,我又如何敢不給您一二分的薄麵。”
熊空兒扶起張娘子,聽到山鬼的話忍不住再打量那道人,他明白山鬼話語中的意義,眼前的這個道人絕非是一般的正道中人。
“鐵背姑在何處?”
季明對那山鬼問道。
山鬼回道:“鐵背姑早已出山雲遊,小的不知其蹤跡,不過她那女兒謝春池倒是在這湖下的神婆洞中。”
季明略一思索,直接對張娘問子道:“你的謀劃到底如何,既是來求鐵背姑幫你脫禁,為何她不在洞中,她那女兒似也在避你。”
“我的師傅碧血神婆乃是神婆洞弟子,死於觀才洞鬥法戰場中。
我當時在橫山禿筆峰上避難,後來鬥法戰勢逐漸平息,我和同門師兄歸流到盤岵大山內,卻沒想到那裡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若無背景靠山,隻能在山門內充作雜役。
這每日裡不是在深林絕壁中采蟲,就是在水窟火室裡煉毒,每逢嶺中南姥神山開啟,還要被強驅入內,搜獲那山中的草藥靈物。
後來,我在門中加入了一些修行團體,希望可以抱團取暖,也是在那時候接觸到了枉死魔宮。
在那時,羽化蟲盤臂就在山門內流傳,被稱為門中秘密的仙緣,許多不得誌的盤岵門人在得到它後,都實現了道行的快速增長。”
這時,那熊妖開口,道:“梅娘那時雖得知此邪物,但一直抱有警惕之心,哪怕後來重回神婆洞下,都未曾受製於魔宮的主人。”
“你是”
在季明開口後,熊妖倒頭便拜,道:“玄石寨下寶相洞中妖將熊空兒,師傅井餘寨本如寺善妙禪師。”
“沒聽過。”
季明搖頭的道。
聽季明如此說,熊空兒倒也不覺難堪,道:“仙師沒聽過也不奇怪,嶺中的寨子少說百千,我家師傅平日參禪悟道,也不顯名聲。
對於梅娘的品性,我最有發言權。
那年我靈智剛開,也未有拜師,話都說不全乎,在寶相洞內隻靠著一點飛熊血脈的悍勇,糊裡糊塗的生活下去,後在神山中巧遇梅娘,蒙她不嫌,悉心教導,總算化了橫骨,煉了人心。
若她有半點殺妖取寶之心,我今日必然不會在此。”
季明沒有說話,這麼多年過去,他自然不認為張心梅沒有一點改變,如果對方沒有一點改變,那在黎明嶺中,她絕活不到今日。
他要做的,就是觸動張心梅的內心,這是建立信任的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