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懷疑,隻要一個眨眼,自己必身首分離。
“什麼意思,前輩是在告誡我專情於劍?!”丁敏君冷笑的道。
“那倒沒有。
隻是因為你快死了,我一時感傷,多說了兩句。”
“這話早了。”
丁敏君大喝一聲,身影一下消失,原地隻餘一道劍光殘影,隻在眨眼間,劍光已抵通明子身前,欲刺將刺之時,那布帛內有劍離鞘之聲。
劍光一下破碎,丁敏君被震出青蚨子母劍外,跌下通明子身前,將落之時忙起劍指,欲再運寶劍,卻是手中一痛。
“啊!”
她掐出劍指的手被一把劍釘在地上,並立豎起的食、中二指被整個切去。
驚叫過後,汗水透背冒出,隻覺她的腦殼上滿是熱氣和麻意,未等她有下一步的動作,切下她二指的劍鋒向她前胸斜抹了上來。
“躲過去了!”
看著仰身於後,再合於青蚨子母劍中的丁敏君,通明子微微驚訝的說著,並將自己的聽潮劍重新的歸入到那被布帛纏裹的鞘內。
青蚨子母劍拉開距離,丁敏君再度的脫出,將寶劍持握在完好的手掌中,隨意的掃了一眼通明子身前的二指,笑道:“凡人劍,我也不差。”
“好,就得這樣。”
“鐺”的一聲,一聲清響,二者撞在一處。
那一劍擊聲中,兩劍撞擊十次有餘,身影交錯,疾舞劍器,每一擊都妙到毫厘,交擊的劍氣在二人周身掃蕩,泄出於身外的劍氣更是摧柱斷梁,將周圍的地磚刮成石皮。
漸漸的,二人手中劍器越舞越快,劍影連成一片,纏在一處,劍嘯劍擊不分彼此,整個宮殿在這無一點花哨的鬥劍中搖搖欲墜。
丁敏君腮幫鼓起,齒關咬合得崩血,那舞劍的臂膀生生的腫大三分,扭轉劍器的手腕已似沒了骨頭一般,血肉骨骼已無法維持這般的狂速運劍。
“繼續!”
通明子宛如靈傀一般,對於肉身上的負荷全不在意,一招一式都在全心而出。
“繼續!”
他看出丁敏君到了崩潰邊緣,不是元神意誌的崩潰,而是運劍腕骨的崩潰。
那裡的骨頭早碎了,隻是丁敏君在用某種法術,或者符咒,又或者其它什麼手段強行接續,他對此不感興趣,也不能感興趣,運劍不可有雜念。
“繼續!”
在通明子第三次說話,丁敏君手中青蚨子母劍在交擊中,分出一點碎光,落在另外一手上,那一斷二指之手。
瞬間,在丁敏君兩手內,有一長一短兩把劍。
“虛招,亂我心神。”通明子眼神微閃,沒在意斷指掌內的子劍,專攻於丁敏君的母劍,未料那子劍落下時,劍勢如電,猛得貫入咽喉,透頸而出。
一口逆血噴出,通明子的聽潮劍勢頭一滯,被丁敏君拿住機會,母劍脫手在其腰上一繞,其身立時兩分。
“繼續你奶奶!”
收劍而立,丁敏君一口血水,混著咬碎的牙齒,吐在通明子的臉上,那握子劍的剩餘三指因為剛才那一擊,早已是擰折變形了。
她強忍劇痛,將指頭一一掰正,並將兩根斷指以「接續生肌靈膏」接上。
“我不喜歡在人背後出劍。”通明子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當丁敏君驚愕回頭,正看到對方將下半身拚合好,就像是未被她所斬的一樣。
“怎麼可能,就算你被種下魔臂,在短時間內如何修成盤甲真身?”
丁敏君頭一次露出驚容。
“我也不明白,我被服下了一種丹藥,古怪的丹藥”通明子正說著,七竅內溢出血來,他道:“老爺在警告我,我不能再說這事了。
我得快點了結你,去追回老爺的佛寶,不然我頭上的魔臂怕是得成為孤品了。”
“業畜,你以為我已無手段”
“又有人來了。“通明子打斷對話,看向被劍氣波及的,那已成馬蜂窩似的殿門,在門外立有三道身影,一前二後,還都不弱。
“繼續。“通明子沒有在意外麵的三人,看向丁敏君說道:“料理了你之後,我再送外麵的三位道友上路,今天的血還遠遠沒有的流儘。”
“等等。”
丁敏君看向門外,她認出了這三人,“是你們,殺了樓梵僧,用落鳳沙之毒傷了楊師兄,還”
“還饒了你一命。“
門外,季明補上了丁敏君未說完的話。
“用魘皮混在羊群中,同那妖婦裡應外合,的確是好手段。”丁敏君向前跨出一步,青蚨子母劍化成指粗的曲光,繞在身邊,“這一次我不會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