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刃師太掃了一眼旁邊的摩崖子,若有所思的對季明說道:“我倒是忘了,你本就是太平山中修行,聽說你那鶴觀的師傅飛鵠子已是大限將至。”
顯然元刃師太的談話方式非常的由心,一上來便關心季明師傅的死期。
“是!”季明點了點頭,麵上微露哀傷,道:“他老人家已於六年前在螺溪小福地內坐化,目前應該是在蒿裡享受完剩餘的陰壽。”
“真是個實誠孩子。”
元刃師太就是隨口一問,畢竟初見這金童,實在不知說些什麼,總不能似尋常人家一般問‘食了飯否?’,沒想到金童回的這般仔細。
“可惜了,飛鵠子當年的人緣不錯。”
元刃師太簡單的對季明師傅的一生評價了一句。
季明知道能得她的這一句評價,可見師傅飛鵠子當年確實是交友廣闊,就是道行不闊,不然他有師門倚仗,再加上火墟洞為靠山,哪裡需要為山社拚死拚活的,隻為攢那一點的陰德。
在同元刃師太交談之際,赤意郎君的目光幾度落在了季明的身上,讓季明不得不注視此人,他明知故問的說道:“這位道友是?”
“師弟。”
摩崖子擠到季明的身邊,自來熟似的介紹的道:“這一位便是當今的盤岵大山內的天驕,在天南與你那張表兄齊名的赤意郎君。”
“久仰!”
季明點了點頭,目光一轉,略過籠夫人,看向了全真子崔蒙。
崔蒙見眼前的年輕道人對赤意郎君不甚在意,獨獨對自己麵露笑容,心中略生一絲好感,不過想到這三人在北峰上的事,麵色又是一沉,心中的那點好感煙消雲散。
“爾等三個小輩,為何要推北峰巨銅?”
見師叔崔蒙在此發難,一邊的籠夫人本是想跟著出聲詰問。
她有理由懷疑剛才的元神示警,就是源自於藏在暗處的這三人,但是想到年輕道人和元刃師太的關係,心中又略微遲疑起來。
季明三人還未說話,摩崖子已是在此出聲解釋起來。
“三位師弟道行早成,年輕氣盛,行事莽撞,故而來此之前山上未有交待許多,並且我那位師爺也是有意於借此行砥礪他們一番。
不想他們在鳴玉山之外失手除了樓梵僧,又在那北峰上推了巨銅,真是好心辦了壞事。
不過他們三人已有悔過之心,幸好也尚未鑄成什麼大錯。”
“對!”
接火君一拍腦袋,憨聲的說道:“那樓梵僧就是我們兩兄弟殺的,本來咱們相安無事,他非從店棧內出來阻殺我們,結果鬥法之下出了岔子。
至於那巨銅,真是天大的誤會,要怪就怪這摩崖子的師爺,沒給俺們交待那許多,俺們隻顧著去壞了山中魔陣。”
被點到的摩崖子歉然一笑,說道:“當時的情況實是特殊,未料到幾位師弟的道行大漲,竟在北峰之上,於崔真人手下推了巨銅。”
“一派胡言。”這一番話說得崔蒙鼻子都氣歪了,冷笑道:“真的好口舌,太平山平日就是這般作為的,不愧是咱們天南的正道。”
“閉嘴!”
元刃師太不耐煩的瞥了崔蒙一眼,後者一肚子話立馬卡在咽喉裡。
“這孩子是我後輩,自小養在亟橫山火墟洞內,同我的那位好友最是親近投契,非是親傳更勝似親傳,他的品格不是你可以置評的。”
“地方大師。”
籠夫人看向季明,已是目露異彩,信了幾分。
地方大師乃是天下有名的道德之士,眼裡最是揉不得沙子,若此道人真是在大師的火墟洞內撫養長大,說不得先前真是一個誤會。
大家總是對前途遠大的人高看一看,籠夫人現在便是如此的。
她那死鬼丈夫,也就是通明子的師兄早死在魔宮內,為了給這死鬼丈夫報得大仇,已是耗儘了她百多年積攢的人情,該為自己著想一番了。
崔蒙麵色發青,雖然看不出年輕道人身上有何值得稱道的,但是有元刃師太為其背書,他隻能相信這一位道人身上的深厚背景。
那地方大師丹成上品,又是中天道脈奇士火龍真人的同門。
其年輕時候在北方二州闖蕩,一路南下而行,隻為求得天下試法,可是聲名赫赫之輩,非他這窮居一隅的旁門雜丹真人可比的。
“某家崔蒙,道號全真子。”
見崔蒙換了一副口氣,竟是一副結交之態,赤意郎君心中頓感意興闌珊,門中有此等的認慫真人,盤岵大山的未來真是可想而知。
季明麵上笑意未減,盯著崔蒙,還有神蠆珠,道:“小道張寶,道號靈虛子。崔真人術法高絕,一手玉蜇術,一手寶尺,讓我等三個好不狼狽。”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