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蒙聽得實在舒心,隱去先前的不快。
“小術爾,你們三個也不錯。
尤其是你靈虛子,未有煉成金丹,竟是在我手下撐了許久,怕是在山中不比這摩崖子差了。”
摩崖子聽了微微一笑,未在此節上作計較,他能被帶在師爺的身邊,便是因他身上所具備的大局觀,而不是他煉成了蜚雀神將。
“靈虛子確實勝我一籌。”
他如此說道。
此話落在季明和二君的耳中,聽起來頗為刺耳,那話中明顯有敷衍謙讓之意,好像是在刻意的提醒三人,他此話乃是顧全大局。
“摩崖子,你那句他們尚未鑄成大錯是何意?”
在一旁,避塵真人問道。
季明將目光投向這位真人,避塵真人或許不善攻伐之道,但是他的心思不是元刃和崔蒙可比的。
不過季明見他的眉宇間帶有一抹愁色,其心思似乎並不在此處,怕是一多半的心思都已牽掛在了他那中毒愈深的愛徒身上。
隻是簡單的一麵,季明便覺這一位避塵真人的弱點實在明顯,心思雖然細膩,但因重修身養性,愛護弟子過甚,少了殺伐之氣。
“真人!”
摩崖子執禮一拜,道:“師爺早有交待,若是這魔宮中的老怪遁往擊鳴岩中,必是前往一個地方。”
“陰世。”
二君幾乎同時說道。
“你們”摩崖子大感詫異,不明白這師爺所透露的,這二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二君自感失言,他們下意識聯想到了陰世內的鬼門,覺得魔宮主人必是逃於此處。畢竟他們到現在都未尋到宮中的陰世入口,想來就在被忽略的擊鳴岩內。
“不錯。”摩崖子複歸平靜,繼續說道:“那擊鳴岩便是此座靈山之下地脈上升,通於陽世而成的一處陰煞老泉。
眾所周知,地脈為一方陰土之始源,而地脈同陽世的交彙之處,也就是陰煞之所,便是此山之中最好,也是最安全的陰土入口。
所以我敢斷定,這一位老怪並沒有選擇離去,而是遁入到了陰土裡,藏在陰土下的庇身之地。
師爺他老人家早已有感,在我來時便去暗中探明陰土下的情況,讓我如見魔頭遁避岩中,萬勿驚慌,失了分寸,待他稍後過來。”
“鬼門!”
一直沉默的丁敏君盯著季明,緩緩的說道。
此話一出,摩崖子心中一慌,怎麼此地一二隱秘總為計劃之外的人所知。
他迅速鎮定下來,故作輕鬆的問道:“你都知曉些什麼?且一道說來,讓大家合計一番。”
元刃師太點了點頭,看向自家的徒弟,還有那二君,不容拒絕的道:“不錯,敏君,還你們二位小輩,還知曉何事,儘數的道來。”
二君倒沒有多慌張,他們一路過來,同丁敏君雖有一點摩擦,但是未有生死之鬥,便是在前麵的一次鬥法,金童不也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的饒過了丁敏君。
雙方沒有根本的矛盾,而他們先前所做的,那都可以解釋和掩蓋。
雖然是在執行秘務,但是他們也深知什麼人能動,什麼人萬萬不能動。
季明笑了一聲,將眾人目光引來,道:“不過是我們和丁俠女同被魔臂所控的通明子做過一場,而那通明子在死前透露了些宮中機密。”
說著,他看向丁俠女,作揖的道:“前麵多有得罪。”
丁敏君麵上怏怏,似有心事,但還是回了禮,道:“靈虛子師兄客氣了,前番是我魯莽,未能探清緣由,便將楊師兄之事歸罪於你。
回想起來,你已兩次對我手下留情,豈會是妖婦同黨。”
“無妨。”見丁敏君如此明事理,季明撫掌而笑道:“誤會解除了便好,接下來我等還需同心戮力,一起覆滅此地的魔黨餘孽。”
“敏君,這火墟洞的金童,你隨我去亟橫山火墟洞拜訪地方大師之時,也是偶有見過的。
當時你還說他粉雕玉琢的,天生的一副上好皮囊,將來必然是個玉麵小郎,還怕他在火墟洞中壞了你那閨友素素的數十年清修呢!”
許是聽老怪未有脫難,元刃師太麵上肅殺之色鬆弛了許多,有意讓季明和她的愛徒丁敏君在此處多多的熟絡起來,延續師輩們的友情。
“師傅,說這作甚!”
丁敏君麵色依舊煞白,妹妹慘死所帶來的苦痛還未散去,另外還有一事讓她不知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