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金童離了鶴觀,宣景和朱溫便翻著鶴觀過往的人情簿子。
鶴觀建有數百年,曆代祖師積累人情無數,有些人情自是人走情消,有些人情仍有餘留,福澤鶴觀。
宣景沒有師傅經營人情的本領,雖然也熟知哪一些人情堪用,但是讓他去經營人情,將人情化為自己的關係,還是太過難為他了。
翻了半天,二人決定聯係鶴鳴方內丹水河中的龍子—清缽龍。
此龍子出自南盤江水府千子洞內,被南盤江水伯江叟龍公敕封在丹水河。
托清缽龍的恩護關照,鶴鳴方百年來一直是風調雨順的,此龍子同飛鵠子生前的關係一直很是親近。
往日受邀,來到觀中,宣景和朱溫都是執晚輩禮。
為了更好完成金童交代的事情,朱溫還專門去了雁虛山玉屏峰上一趟,了解到金童請蛟屬蛇種的目的,乃是為了洗青這雁虛山。
一聽說此次有雷部的將吏下凡,朱溫更不敢馬虎,甚至生起一種乾勁。
在往丹水河中去了簡帖不久,那一位清缽龍子已是有了回信,答應攜河中幾位子孫前去雁虛山中,行雲布雨一場。
清缽龍簡中說得很是好聽,顧念舊情雲雲。
但是全程沒有提及符錢,也沒有免去酬勞的意思,朱溫同宣景商量一下,怕這龍子事後索要陰德,於是一道的往丹水河去。
同龍子當麵交談,好一番的往來試探,又擺出已故的師傅,這才敲定了六千符錢下三場豪雨的價錢。
在敲定之後,二人就在丹水河畔住下,急令觀中的靈鶴往雁虛山上送信,告知金童此價,好等待金童的最終決定。
雁虛山上,接到信的季明正在勘探山中地勢,尋找適合種下蟠曲桃枝的地方。
信有兩封,一封朱溫所寫,展信一看,乃是敲定施雨價格一事,六千符錢對他不是問題。
最近那些從東海洞天「太乙青木山」仙土所得的枯木朽枝,在一通包裝之下,憑著蟠曲仙木的名頭大賺特賺,六千隻灑灑水而已。
何況如今還有錢二爺的資助,以及自身道產的進賬。
他給火墟洞,還有妹妹靈姑那裡所寄送的,便已是不止六千符錢了。
展開第二封信,見那規矩端正的字跡,便知這是宣景所寫的,信中是溫道玉自入道觀的事情,還有一些秘密,這是季明後來交代宣景的差事。
溫道玉不同宣景、朱溫,對方雖是鶴觀中人,但是一路的際遇和成長,都是二君那一個檔位的,說不定還更高一點。
然而鶴觀出了這樣的大才,飛鵠老道生前少有提及,其中必有故事。
季明對溫道玉沒有敵意,但是在鶴觀中隻能有一個主導的棋手,哪怕溫道玉主動表明他沒有敵意,季明也不容許意外。
話說,溫道玉還沒主動過來,這是表示挑釁和不滿嗎?!
青桐山,自陰世下荒唐一鬨,黃家二兄受中陰器之傷,昏沉不醒,山上亂作一團。
沒過幾日,僥幸逃遁陰世的一頭妖魔,還有兩位左道,直接偷入山中的黃家莊,將莊中人戶殺了小半,被溫道玉鎮殺當場。
如此,溫道玉耽擱了上路的行程。
路上,黃玲隨於溫道玉身邊,女人的直覺告訴她,玉郎要見之人,必是同陰世裡那場鬨劇相關,或許便是那神秘修士。
這事可大可小,黃二哥在陰穀裡誘殺生靈,殺死那些個妖魔還好說,可一些散人並無劣跡,而溫道玉的無視確有縱容之嫌。
往雁虛山的路上,黃玲憂心忡忡的樣子,溫道玉自是好一陣的安慰。
為了讓黃玲安心,也為了進一步俘獲其心,溫道玉說出了自己的一個秘密,“玲妹,你可知我這鶴觀弟子,如何在天南一隅裡脫穎而出,聲名傳於山上?”
“因為玉郎天資出眾,穩紮穩打,家世也好,品性上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