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老鶴兩翼一振,馱著鐵餘子,已穿過最外的毒息腥霧,如閃電般在那粉氣霞霧上擦過,鐵鶴爪向下一伸,彈出一根長趾,準備在霞霧撕開個口子。
未料這一伸之後,還未抓實,那霞霧已是自開。
一具被搗爛了頭的,披袈裟的僧人肉身,自霞霧裡,被那一把妖怪拋出,就丟破爛似的。
鶴背上的鐵餘子見到這一幕,心神不可抑製的受到衝擊,但是箭在弦上,已容不得他多想,赤猊神將往那霧口一鑽,將腿臂一撐,防止此霧合攏。
鐵餘子看得明了,此斑斕色的氣霧,便是妖怪的法寶所化。
“好業畜,你是哪山哪洞的,竟敢犯我炳溶山,看我拿你!”
在鶴背上,鐵餘子眼眸微斂,身上攝人的氣勢升起,就在他拿起自家寶器之時,那霧心處盤作一團的身影笑了起來。
“你要和我玩嗎?”
“你”
鐵餘子沒想到在這個份上,此妖還有心思戲耍於他,當下將自己的盾狀寶器往霧心裡一按。
“快來和我玩!”
妖怪嘯呼一聲,那身子猛得一漲,漲了數倍,充塞於此處。
隻見得:
目耀晨曦,口吐毒息。
節節身疊龍鱗,曲曲足似銀鉤。
頂下雙螯晶紫,恰似萬萬粒水晶綴就;身覆滿體黑甲,猶如千千片神鐵鍛成。
伏地宛如活絨毯,騰空誤作彩霞飛。靜息時腥風漫野,奔躍間黑波蕩空。
見此妖現出五六丈長的妖形,鐵餘子已不淡定,身下老鶴更是振翅不斷,大喊道:“飛蜈,飛蜈古種,你對付不了。”
隻見得那飛蜈當空扭身,赤頭一昂,舉著對毒螯,往鐵餘子的寶器上狠狠一撞。
隻聽得“咚”的一聲巨響,山上鳥雀驚飛,那盾狀寶器被頂飛出去,上麵被撞出兩點紫斑,那是被毒熬所汙的痕跡。
“好玩!”
千手兒百足齊動,嘎達的殼響聲猶如魔音一般,擾亂鐵餘子的心神,那老鶴還算鎮定,幫鐵餘子接住了被頂飛的寶器。
“唳!”
一聲鶴鳴,老鶴依仗高絕遁速,夥同著赤猊神將,一道向前攻去。
“鐵餘子,此類古老異種,天生妖形龐大,妖身頑固如鐵,但是此等巨身必然限製著其臨陣對敵的反應速度。現在我為主攻,神將為輔,未必不能拿下他。”
“咯咯咯~”
千手兒的笑聲再起。
鐵餘子抬頭一眼,陽光和浮雲都在從那龐大蜈身的兩側漏下,很難想象這樣的妖怪,竟是發出孩子一般的純真笑聲。
不過轉念一想,要不是同孩子一般,誰會拿著洞府內的法寶出來亂耍。
赤猊神將當前上衝,赤鬃飄焰,闊口暴喝一聲,吼聲傳蕩,千手兒不免受到影響,他將兩翅一振,數丈長身閃晃如影。
巨身和速度,看似矛盾的兩種事物,在千手兒身上完美的呈現出來。
“封住他。”
老鶴同鐵餘子齊齊施法,五裡內的流雲和狂風織在一處,結成四方上下的網牆圍來,而網外正有隊隊的陰兵趕來,在網罩中衝鋒。
千手兒見這陣仗,不驚反喜,心中無法無天的氣性被激發出來,將身外兜寶所化霞霧扯了,任由陰兵在甲上叮叮當當的打著。
“再來,再來。”
正自叫囂著,赤猊神將一拳追著一拳的打來,那節節身甲被打出凹坑,疼得千手兒哇哇大叫。
“有用。”
鐵餘子喜道。
“小心,維持法術,彆讓他逃了。”
老鶴正叮囑背上鐵餘子,便見那飛蜈多節身之上的頭節處,似佛陀放頭光一般,頭節綻出碧光來。隻是一個照麵,隻是一個照麵,老鶴同鐵餘子具是失去意識。
兩三秒後,老鶴驚恐的回神,本能的振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