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鶴遁出百裡地,才發覺背上鐵餘子不在。
此時他已管不了這許多,隻想儘快到飛到太平山乙峰之上,當麵呈稟大老爺「希陽真人」。
隻是老鶴妖越飛越是力竭,以往他在山外飛個百十裡地,那對他而言全不是事,今個鬥敗一場,怎的就成了這殘廢樣子。
老鶴妖越想越傷心,最後停在一處潭邊暗自神傷。
潭水幽幽,他無意中照影一看,嚇了一跳,那潭水中照出個禿羽形銷的醜鶴。
“精血被抽,我竟是一點都沒覺察。”
老鶴越想越是後怕,更不敢去想鐵餘子落在那妖怪手中的後果。
當下他顧不得身上血竭之傷,吐出一儲丹的葫蘆,囫圇的吞下幾粒生血壯骨的丹藥,便再次上路了。
老鶴這般的緊趕慢趕,終是抵達太平山上的神祝乙峰,降至於希陽真人的廬舍之前,偏個不巧,大老爺正在舍中會客。
他抬著長喙,一會兒單撐著左腿,一會兒單撐右腿,幾番想出聲,但是又怕抖落醜事,畢竟降妖不成,反被伏下,實在麵皮掛不住。
想到鐵餘子的處境,還是哀聲的在外呈稟。
“大老爺,炳溶山那裡出了大事,小老爺鐵餘子被一飛蜈抓了。”
此言一出,舍中談笑聲陡然停住,老鶴大氣不敢出,好半晌才有聲音傳出,“仔細道來。”
這讓老鶴猛的放鬆,偷偷的鬆了口氣,將整件事情的始末道來,尤其是那飛蜈所用二寶,一個生霞雲的,一個放碧光的。
說完,有見舍裡一道倩影走出,明眸皓齒,踮腳而來,湊在老鶴身前,一副好奇的神情,道:“想不到咱們這裡也熱鬨起來了。”
“紅瓊,莫要搗亂。”
舍內,希陽真人的多年老友,那甲峰上的玄壇真人出聲道。
“我可沒搗亂,我恰好知道那妖怪的來曆根底。”
被喚紅瓊的女道,彎著一雙笑眼,對舍中的師傅,還有希陽真人說道。
“玄壇兄,瓊兒伶俐可人,自小便有主見,哪裡像我那糊塗弟子,賭性頗重,整日就想著那個不切實際的石腦夢。”
“我也愛做夢,可我愛做實際的夢。”
那紅瓊背對著廬舍,眨著一雙明眸大眼,看得那老鶴心頭發虛。
“江仙子!”
老鶴討好的問道:“那妖怪究竟是何來曆根底?”
“那人可是大名鼎鼎,我的夢中曾經還有他的位置,但他似乎拒絕了我。”
“金童。”
舍中玄壇真人恍然,出聲道。
一時間,舍中安靜下來,隻聽到這女道的聲音,她道:“聽說他在枉死魔宮一戰,得了一件法寶,雖然殘缺,依舊神異。
另外那放碧光的,應是他最趁心的攢心陰珠,自他出道之時,便一直使用,乃是其成名之寶器。”
紅瓊女道的話已說完,但是舍中依舊沉寂,這沉寂讓老鶴心慌起來,已是意識到這個金童有極大的乾係,讓兩個真人都感到為難的乾係。
“鐵餘子,自求多福了。”
老鶴心道。
玄壇真人在舍中開口,說道:“靈虛子在山中的道德人品堪稱一時表率,在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希陽你不必緊張你那徒兒。”
這話一出,作為玄壇的老友,希陽真人已是知道玄壇還存著在金童和江紅瓊之間牽紅繩的想法。
“玄壇,那金童人品是好,手段也高。
隻看那南海二君便知,這二人心傲至極,本是受了二僧的指派,去小西山輔佐覺光,前番回了山,已是一副金童擁躉之狀。”
“可不是呢!”
紅瓊捂嘴輕笑,道:“那二君旦凡聽到山上誰說金童半個不是,便堵上門去“勸服”。那接火君還為金童揚言,必重回神將第二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