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主任聞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武,你得體諒我啊,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你想想,我一個消化科的,無論是發現,還是治療這玩兒意,都不是專業的。
院裡的壓力下來,我是沒辦法才收的,請了呼吸科,呼吸科就按照上呼吸道感染給治療的,我也就當是關係戶,先那麼治著。
這治了好幾天了,我才是發現不對勁兒,但是這個時候發現不對勁兒,多少有些那啥,如果真的是瘧疾的話,我是真有的瓜落吃了。
咱們這關係,你怎麼都得幫幫我。
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要坑你,這不是連會診單都沒開嘛,你也不用為難,要是忍心看我被處罰,你就當沒來過。”
武小富聽著這話,直接就是一個白眼,二話不說,直接走,新時代的年輕人,絕對不接受道德綁架。
“哎,等等,等等,我的個武大主任啊,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嗎?仔細說,我也是被坑的那個啊,這醫院裡,能夠幫我的也就是你了,其他人我都不熟,那些院長什麼的,其他時候或許還行,這種時候哪會管我啊。”
廖主任看武小富轉身就走,也是急了,趕忙將武小富攔住說道,廖主任也是沒想到武小富會走的這麼乾脆,要知道,這平時的交情雖然沒有那麼重,但是最起碼也算是朋友吧,朋友有難,不得幫一把?
尤其是這年輕人,吹捧兩句,不應該更加積極嗎,這怎麼還一點不吃這一套啊。
不過,武小富不吃這一套,他也必須有下一套,就算是真求武小富,那也得求,不然的話,這板子落下來,重不重的誰能知道啊。
這件事情,真的是可大可小。
瘧疾難診斷嗎?
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光是送檢就得好幾天呢,但是根據這個病史,還有這個症狀什麼的,心中怎麼的都得有個猜測吧。
結果倒好,病人放在科裡一個禮拜了,你硬是啥都不知道。
瘧疾可是有傳染性的啊,科裡還沒有進行排查呢,都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有感染因素傳播開了。
廖主任這個後悔啊,他怎麼就沒頂住孫院長的壓力,將人給收進來了,他是看慣了消化係統的病,對於呼吸係統的病,那能知道個什麼,那是一點警覺性也沒有啊。
每天又這麼忙,內科病嘛,哪有那麼容易好,隻要是沒有生命危險,那就多治幾天就好,輸哪個液體,想要見效都得一周以上吧,這也是病人被放了一周的原因。
也就是昨天他查房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這才是警覺起來,請了感染科會診,不然的話,更完蛋,怕是現在都不知道呢,他現在就寄希望於患者不是瘧疾,隻要不是瘧疾。
哪怕是什麼超級細菌,塗片、咽拭子都發現不了,那也沒有關係,都不是他的責任。
不然的話,耽誤了人家病情不說,上麵一句:不是你科裡的病人,你收進來乾嘛?
就這一條,他就得栽。
他總不能說是孫院長逼他的,或者說是他想要巴結孫院長吧,這不是傻子嘛。
愁啊!
他已經安排下去工作了,昨天就將患者轉入了隔離病房裡,一個病人住一個家,肯定是不能將其他人感染了,雖然說瘧原蟲不通過空氣什麼的傳播,但是該小心的還是要小心的。
沒有其他人感染,怎麼都好說,要是真有個感染的,他這個科主任被擼了都有可能啊。
要知道,瘧疾這個病,一旦得了,可是真的要命的。
所以,一邊進行科室裡的工作,廖主任也做了第二手準備,必須找個能幫他說話,願意幫他分擔壓力的,這樣的人可不好找,現在去找孫院長,告訴他,這個病人可能是瘧疾,以廖主任對於孫院長的了解,孫院長一定會翻臉不認人。
至於其他人,怕是還真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他。
仔細想來想去,武小富就成了他的最優選擇,能說的說話,看著還好說話,搭個人情,以後也好還。
到底是四十來歲的人了,廖主任想著,怎麼說都能讓武小富答應幫這個忙吧。
誰能想到,武小富人精啊,關鍵時候,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說話。
“廖哥,廖大主任,你是科主任,我也就是個科主任,你扛不住的雷,我咋扛啊,你快放過弟弟吧,哥哥還是記掛著弟弟的,還沒給發會診單,嗯,廖哥你下次要是有其他事情,弟弟一定幫忙,這次就算了。”
這!
廖主任看武小富給他裝糊塗,就想要說什麼,畢竟武小富的體格子壯不壯實,他還不知道啊,隻要是武小富願意幫忙,副院長於仕輔,院長榮橋,就一定會看在武小富的麵子上,對他從輕發落。
可是,廖主任也不能說就是看重武小富這個,才讓武小富幫忙吧。
眼看著武小富已經要走出病房門了,廖主任就要再攔。
嘭!
病房門被關上,將廖主任的話音,直接關在了屋子裡,看著武小富最後一抹背影,廖主任的臉上也是有些尷尬,這武小富也太不給麵子,太不近人情了,真是一點忙也不幫啊。
虧他之前將武小富當成朋友了。
回頭看看床上的這顆雷,廖主任就更愁了,現在擺在他麵前的就兩個選擇,瘧原蟲檢測雖然還沒有出結果,但是他現在就以瘧疾來對待,進行診療,並報上級領導和傳染病醫院。
第二就是再等等,等到瘧原蟲檢測出來,萬一不是呢?那可就萬事大吉了。
反而是第一種,可能讓本來沒事兒的事兒,變成他的大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