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笑道:“先前聽子升和文度說,子鈺還寫了一份話本?”
這原本是韓琿當初隨口說過,初時,宋源也沒放在心上,自然就沒有細問。
一來尋根問底,最是惹人厭惡,二來也是,先前真的沒把賈珩這小小少年太放在心上。
賈珩怔了下,坦誠道:“隻是囊中羞澀,撰文糊口而已。”
宋源詫異道:“可曾有帶文稿?”
賈珩思忖了下,道:“隻隨身帶了二回目,先生現在要閱覽嗎?”
馬車四粱上,就有著燭火映照,車廂中倒也明亮如晝,從這倒也能看出,宋先生家境應該是殷實的。
見宋源點頭,賈珩從隨身的布包中,取出文稿。
宋源點了點頭,接過文稿,就是閱覽,看見《臨江仙》一詞,麵色微震,抬眸,駛聲道:“子鈺真大才也。”
而後,又是向下閱覽。
這位宋君涯少年時,也是神童來著,不說一目十行,但閱覽速度也是很快,目光似抽不離一般,看完第二回目,悵然若失,語氣複雜道:“當真是雄文,文法得經傳之洗練,劇情得畫本之離奇,斯是好書,當浮一大白!”
原本以為是少年人的臆想,不定什麼濃詞豔賦,不意竟有史筆如椽,字字如刀之感。
賈珩道:“宋先生過譽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記憶力再是超群,也不可能將前世所閱三國,一字不差地出,文風用詞,自然也會有他自己的東西。
前世縱覽經史,就不經意顯露出來。
所以,這誇獎,他其實還是有幾分……受之無愧的。
宋源將文稿戀戀不舍遞將過去,道:“子鈺若有下文,還請務必讓我一睹為快。”
賈珩點頭道:“我平日在閣中。”
宋源又道:“子鈺這等文稿當不可使明珠蒙塵,儘快見於世人才是,監中就有坊刻,當儘快刻板印刷。”
國子監作為國朝最高首府,豈能沒有出版社之類的機構,其印刷講義、書籍都有自己的坊刻。
賈珩聞言,麵色一頓,道:“此稿已許之於翰墨齋印刻,付梓出版。”
宋源歎了一口氣,說道:“那真是可惜了。”
忽而,又想起一事,宋源遲疑了下,還是問道:“不知約稿銀兩幾何?”
賈珩沉吟了下,道:“一回二兩。”
宋源感慨道:“這個價格……算是新人通行之價了,隻是若用監中坊刻,子鈺或可多得一些潤筆之資了。”
賈珩不由失笑,說道:“當初,可惜未認識先生。”
宋源笑了笑,說道:“不過,翰墨齋路子廣,據說背後東家財力雄厚,子鈺這本書若暢銷於世,或許能得重新議價也未可知。”
賈珩道:“但願如此罷。”
二人說著話,車窗外的仆人,蒼聲道:“老爺,到家了。”
賈珩道:“宋先生到這裡就行了,我下去步行就是,前麵不遠了。”
宋源笑了笑,說道:“本來想留你到家中吃酒,隻是倉促之下,唯恐招待不周,那就明日吧,我讓下人送送你,先回家就是。”
說完,宋源不等賈珩拒絕,先是掀起了車簾,說道:“老吳,替我送送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