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雪臉色微怔,抬眸去看自家公主的臉色,隻見那張如牡丹花蕊,國色天香的容顏上就有幾分好笑之色。
“這賈珩,本宮沒說他見利背信,出爾反爾,他倒是含沙射影本宮勢利眼了?”晉陽長公主玉容幽幽,聲如飛泉流玉,說著,翻開第二回目。
憐雪道:“殿下,那我去知會於他了。”
“慢著,讓他午後吃了飯就過來,本宮倒要問問哪個是勢利眼。”晉陽長公主開口說道。
“是。”憐雪詫異了下,應了一聲,盈盈一禮,轉身去了。
晉陽長公主拿起手中的一遝稿子,起身,繞過屏風,坐在躺椅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稿子。
方才還不覺,這一下子就入了迷。
恍若看到那個金戈鐵馬,風起雲湧的漢末亂世。
有許多故事通過戲曲和文字,終究不同,尤其對史實材料的取舍,意味著編排故事的不同。
一路看到孟德獻刀,十八路諸侯討董。
晉陽長公主閱完,掩卷,美眸隱有一抹了然,道:“漢家四百年天下,亂天下者,竟是袁紹?”
以這位大漢長公主的見識,自然能看出以袁紹給何屠夫出得什麼鬼主意,除十常侍而已,哪裡需要調邊兵入內,這不是自取禍亂嗎?
“等下問問那賈珩是不是這般想的?”晉陽長公主抿了一口茶,繼續看稿子。
……
……
賈珩這邊在家中寫了請柬,因無常隨,上午就親至表兄董遷和蔡權家,將請柬遞將過去。
蔡嬸和丈夫李大柱,二人則是采辦新婚所用的各色物品,以及向酒樓預訂酒宴、租用花轎等事。
這邊廂,賈珩剛將一封請柬遞給榮國府的門子,讓其轉交給丫鬟,這時,已是晌午,就沿著寧榮街向自家所在的巷子走。
等吃過午飯,他打算下午再去馮唐家以及宋源家。
這邊廂正向回走,抬眸,忽然就見到賈蓉以及一個眉清目秀,比賈蓉還要風流俊俏,著藍色長衫的少年,從東府方向而來,同樣衝著柳條胡同走。
賈蓉遠遠見到賈珩,就快走幾步,笑道:“珩叔,正要去尋你呢,我在家中略備了薄宴,來請珩叔吃酒,以向珩叔賠罪,薔哥兒趕巧兒也在,正好做個見證。”
賈薔在一旁好奇地看向賈珩。
賈珩轉過身看向賈蓉,神色淡淡道:“我等下還有事要忙,吃酒就免了,你既有這份心就是了。”
賈蓉笑道:“珩叔最近在忙成親的事兒?”
見賈珩眉頭微皺,目光微冷,賈蓉連忙道:“侄兒並無他意,隻是聽珩叔成親,準備了一些程儀,以奉珩叔。”
說著,從袖中取出十兩銀子。
賈珩看了一眼賈蓉,道:“你的銀子,我可不好收,你留著自個兒花吧。”
說著,也不再理賈蓉的攀纏,拔腿就走。
賈蓉眼疾手快,又是拉著賈珩的臂膀,嬉皮笑臉說道:“珩叔,好珩叔,我和薔哥兒備好了酒宴,給珩叔賠禮致意,珩叔怎麼著也要給侄兒個臉才是。”
“改天吧,今天實在有事兒,抽不開身。”賈珩說著,就要撥開賈蓉。
“珩叔,我父親他……最近可沒閒著。”就在這時,等賈蓉忽然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