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抬眸看著水月庵,眸光閃了閃,這水月庵三字,卻是讓他想起了一首詩,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
“進去。”
二人登門,發現門虛掩著,正要推開,卻見門從裡麵打開。
“賴總管,你可算來了,老爺等候……嗯?你們是……”那小廝口中說著話,借著月光看著兩個年輕人,就是愣怔原地。
“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不等董遷出手,賈珩抬起一腳,向著那小廝肚子踹去。
小廝慘叫一聲,撕破了寂靜的夜空,也讓後麵心急火燎、一路跟來的賈珍愣在原地。
賈珩不理那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小廝,徑直往著裡間進去,抬眸正對上賈珍一雙倉惶、驚懼的目光。
賈珍此刻攏了攏目,待看清來人,失聲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老東西,你找死!”賈珩冷哼一聲,幾個急衝,就向賈珍衝將過來,一把扯住轉身就跑的賈珍衣領,提溜起來,道:“老東西,想瞎了你的心!”
扯住衣領,掄圓了巴掌,朝著賈珍的臉掌摑而去,劈裡啪啦響起,不多時一張瘦削的麵容,已腫得如豬頭一般。
賈珍痛哼連連,腫起老高的臉頰,將小眼擠在一起,綠豆大小的眸子,射出怨毒的光芒,口中叫嚷道:“賈珩,你有種就打死老子!那秦家小娘子……嘿嘿,老子早晚……給你戴綠帽子!”
賈珩冷笑一聲,眉眼煞氣隱隱,雙眸充血,揮起拳頭,就向賈珍臉上揮去,卻被一旁跟上的董遷死死抓住手臂。
董遷目光冷峻,神情堅毅,輕輕搖了搖頭。
這一幕,似乎給了賈珍一些底氣,口中發出沙啞如夜鷂的笑聲,威脅叫罵道:“我……我是朝廷命官,三品威烈將軍……你敢打死我,你要……抵命!”
賈珩冷笑一聲,說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他是沒法當場打死賈珍,需得等朝廷處斷,但並不意味著,什麼就不做。
一樣可以讓他生不如死,蓄起的一拳,猛地掙開董遷的手掌,向著賈珍腰眼某處位置而去,寸勁兒透體,截陰斷脈。
這是壞腎經之法,不傷表裡,直取腎經之源,腎水漸漸衰竭,先是不舉,而後短則一年,慢則二年,尿血而亡,那時縱然有心之人相疑,也難窺就裡。
然是前世他所學內家拳招式之中,也是十分陰毒的招數。
賈珍受得一拳,就是悶哼一聲,隻覺腰眼一麻,倒也不覺有異,還要開口罵人,卻被賈珩又是一拳擊在胃部,隻覺胃部湧起酸水,麵部五官扭曲,涕泗橫流,威脅叫罵的話登時一句也說不出。
“兄長,我們帶他至京兆衙門,要快!”賈珩沉聲說道。
董遷點了點頭,沉聲道:“那個小廝,我剛剛已綁了,一並拿了送至京兆衙門,讓許大人一起審問。”
說著,就去捆綁賈珍。
而這邊的動靜,終於也引起了水月庵中住持靜虛以及尼姑的注意,提著燈籠出來查看。
“你們是什麼人?”靜虛麵色大變,喝問道。
董遷這時已取出繩子綁好賈珍,將破布塞進賈珍口中,一邊取出一麵玄鐵令牌,沉喝道:“五城兵馬司緝拿凶犯,朝廷公乾,閒人勿問!”
靜虛臉色微變,壯著膽子,上前說道:“這位差官,是不是弄錯了?此人是賈府寧國府的族長,如何是凶犯?”
賈珩沉聲道:“賊人奸狡,喬裝打扮,假冒寧國賈家族長的模樣,師太你再看,此人當真是寧國族長?”
說著,扯住賈珍的衣襟,將那張紅腫、扭曲的臉,對著靜虛。
他要先搪塞過去,防止這老尼給寧國府報信,為京兆尹許廬爭取審訊時間。
借著月光,靜虛師太再細看賈珍,隻見對麵之人臉腫起老高,頭發披散,嘴角滲出血跡,一時竟然……不敢認了。
“這,這……”靜虛麵色猶豫,訥訥道:“似乎不像……”
賈珩道:“天色不早了,師太好生歇息吧,我等二人還要到衙門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