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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以北,嶺州以南。
因坐落在涼州與嶺州之間,小鎮故而得名:嶺涼鎮。
鎮上約莫有個百十戶人家,都是土生土長的嶺涼人士,這裡地處齊雲北境,更靠近嶺州一些。
由於涼州嶺州間人煙荒蕪,嶺涼鎮便成了這兩州間為數不多的歇腳之地,大多客商,鏢局都會選在在嶺涼鎮補充物資。
因此,嶺涼鎮的百姓們也憑著這南來北往的客商鏢局,在鎮上做起了生意。各類酒樓、客棧、鐵匠鋪子分布在嶺涼鎮主街上。
嶺涼客棧,是鎮上開的最早的客棧之一,在那幾年,嶺涼客棧的生意可謂是日進鬥金。
又過了幾年,鎮上的百姓見嶺涼客棧賺了錢,也都有樣學樣,做起了這些營生。一來二去,鎮上的客棧和各種店麵都開了起來,嶺涼客棧的生意卻越來越差。
還好憑著早年嶺涼客棧積攢的家資,馮掌櫃早就不愁吃穿,準備過了元日節,就把這客棧給關了。帶上銀子,搬到涼州城去,買上座宅子,再雇些下人,取個媳婦兒,再生個大胖小子。
將來到了地下,見了祖宗,也沒算給老馮家丟人。
馮掌櫃在客棧外,躺在躺椅上,閉目曬著太陽,手中握著一把早已被他摩挲的鋥亮的紫砂茶壺。
想著將來到涼州的生活,並不在意店裡那寥寥的客人,隻是享受著冬日難得的陽光沐浴,聽著街道上來往的馬車車輪軋著積雪的聲音。
時不時的抬起手中的茶壺,含住壺嘴兒,‘滋溜’一口,好不愜意。
正當馮掌櫃神遊的愜意之時,耳邊響起一聲呼喚。
“掌櫃,住店。”
馮掌櫃雖然已不缺銀錢了,但有了客人,馮掌櫃還是咧開笑顏,從躺椅上起身,習慣性的躬下身子道:“客官幾人?”
因是倉促起身,躬身問後,這才習慣性的打量起了這客人。
看人先看鞋,富貴人家,鞋子名貴整潔,就算是下雨下雪,也是馬車出行,鞋麵上不染一絲兒灰塵,而常年走江湖的鏢師們雖然鞋上沾滿塵土淤泥,但是鞋子也算講究。
而引入眼簾的這雙鞋,不僅滿是積雪淤泥,甚至鞋麵還破了洞。
馮掌櫃雖然弓著腰,但不用起身再看,也知道這人並非富貴人家,也不是走鏢行當,多半是未過路的客商做些搬運的苦力。
直起身子,馮掌櫃雖然還是帶著笑,但是笑容已淡了許多:“我這嶺涼客棧,已經被涼州商號給定下了,隻剩下三間天字房,若是客官出不起房錢,還請...”
話還未說完,隻見這破了鞋麵之人丟過來塊物件兒,隨後大踏步的走入客棧中,馮掌櫃定睛一瞧,這人丟給自己的竟是一小塊金子。
不敢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從未出錯。這這這,一塊金子做房錢也太有錢了,馮掌櫃趕忙將這小塊金子放在嘴邊,用牙咬了一口,端詳了一番,沒錯兒,確是貨真價實的。
也顧不得手中的茶壺了,將它隨手丟在躺椅上,撩起衣袍,追這那人步伐進了客棧。
“客官,咱們天字號房還空著,要不我帶您去看看。”追上那客人的腳步,看著店內寥寥的客人,馮掌櫃擔心這客人看出端倪離開,趕緊要帶客人上樓入天字號房。
不料那客人在店中停下腳步,環視一圈店內,又仔細打量了這店內的每一個客人後,竟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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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馮掌櫃已不太在乎生意,可這出手闊綽的客人,還是不想錯過。
見客人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反倒是一向能說會道的馮掌櫃不知該如何開口。隻得訕訕的立在原地。
“我喜歡安靜,你這裡我很滿意。”客人先開了口,隻是聽上去有些中氣不足,似是趕路累了,又像是生了重病。
馮掌櫃聽了客人這話,立刻笑開了顏,上前一步,躬身道:“客人喜歡便好,我領客人上天字房。”
見客人微微點頭,馮掌櫃忙領了那客人上了二樓,推開天字號房門,房中擺設雖有些陳舊,但是打掃的還算乾淨。
馮掌櫃聽客人開口道:“你吩咐人,準備些飯菜,燒些熱水。我就在房中洗漱、用餐。另外給我備幾身新的衣物,買匹馬,備上些乾糧,隻住一晚,明日我便離開。”說完又丟了一小塊金子給馮掌櫃。
“得嘞,客官放心,我這就吩咐人為客官準備。”馮掌櫃掛著笑容為客人管好房門,兩塊金子在手,馮掌櫃覺得心情更美,哼著小曲兒下了樓,吩咐店中小二去辦客人交待之事。
見掌櫃離去,客人自言道:“離涼州越來越近了,等安頓好,就該好好盤算怎麼為小樓峰的兄弟們報仇了。”
這人正是一路逃離小樓峰的沈馭樓。
顛了顛手中的金子,馮掌櫃想起自己的小茶壺似乎還在門前的躺椅上,趕緊快踱幾步,自己那茶壺可是好不容易喝出茶山來的,可不能丟了。
正當馮掌櫃顛著金子低著頭走向客棧門前時,忽然撞上了一座小山,馮掌櫃仰麵摔了個四仰八叉。
躺在地上的馮掌櫃,趕忙從地上撿起天字房客人給的兩塊金子,小心的揣進懷中,這才抬起頭,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