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抬首一瞬,顧蕭忽覺凹穀之中傳來一絲危險氣息,雖入器人境不久,但感知的提升不是一星半點,僅是一閃而逝的危機,卻被少年敏銳捕捉。
再次掃落攻上坡來的兵俑,忙抬眸尋找自己感知危機之源頭,赫然發現,層層兵俑之外,先前早已被射成刺蝟的無麵騎士的“屍首”竟慢慢起身,先是坐下馬兒揚蹄而起,而後無麵騎士竟也帶著滿身羽箭緩緩而立。
望見此景,少年心中大驚,先前自己運輕功越過之時,就曾查探過,無麵騎士早已沒了聲息,又經曆了那輪箭雨,即便“他”生命力再是頑強,也絕無生還可能,不然的話,“他”趁著自己被軍陣圍困之時出手,豈不是好過現在。
心中微亂,少年沒注意到再度湧上陶土坡的兵俑,差點被它們手中兵刃傷到,連忙收斂心神,凝心應對,同時心中急轉,趁著被自己長劍斬碎之兵俑滑落,下方兵俑尚未殺上陶土坡時,雙目不停望向與凹穀頂端之距。
“得速戰速決,快些...再快些。”顧蕭自顧呢喃著,原本沉著應對,隨著無麵騎士再度起身,已漸心急,這些兵俑非人,無痛無懼,如飛蛾撲火,源源不斷,本就異常棘手,自己隻是憑著地形與碎裂堆起的陶土坡,才
勉力支撐,如若那無麵騎士加入戰團,自己怕是難以招架。
想儘快脫身的少年,已顧不得再去看那無麵騎士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全力施展劍招,不停斬裂兵俑以加快堆起陶土坡高度之速。
此時少年手中斷月,就如兩軍對壘,交鋒一瞬般,迅速收割士卒性命,將登上陶土坡之兵俑儘數斬裂,可全力伴隨著施展,內力消耗之快也甚是明顯。
加之一夜,滴水未進,盞茶功夫,少年已顯疲態,手中月光長劍也不似先前一般犀利。
斷月一劍蕩開襲來兵刃,少年順勢出掌,運足內力拂過身前兵俑鎧甲前胸,兵俑不堪掌力,登時碎裂散落,可還未等少年喘口氣,下方兵俑再度攀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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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得勉力揮劍...周而複始,約莫一刻,少年胸膛已是疾速起伏,微顯力竭之兆。
抬首望去,盤算凹穀頂端之距,已在施展兩段雲縱可及之處,少年眸中顯出欣喜之色,揮劍斬落攻上兵俑,不再多待,運足僅存內力,腳踏陶土坡而起,欲施展雲縱脫困...
身形將起,忽覺一股大力鉗住自己腳踝,硬生生將自己拖拽而下,忙低頭望去,隻見被自己斬碎之陶土堆中,竟有一兵俑殘手,死死抓住了自己腳踝。
沒想到這兵俑被斬碎開一瞬,還能出手抓住自己,但要拖著沉重兵俑殘肢,施展雲縱,定無法躍上凹穀頂端,無奈落下身形,可此時陶土堆上,早已有兵俑等待自己,紛紛舉起手中腐朽兵刃,隻等少年落於其上,立時斬殺。
僅剩內力本就不多,但麵對生死抉擇,少年哪能再有所保留,忙灌注僅存內力入斷月劍中,在身形落下陶土坡之一瞬,迅速出腳,橫掃斬來的數柄腐朽兵刃。
少年腳踝上的兵俑殘肢與數柄腐朽兵刃一觸,雙雙碎裂開來,麵前的兵俑也被一腳掃得踉蹌幾分,趁此機,少年出劍,將兵俑儘數斬落,眼見再可阻自己施展雲縱,少年就要踏地而起。
忽覺一股淩厲之勢衝自己而來...這股淩厲非是江湖高手深厚內力帶來的壓迫之感,更似世之名將衝陣之時,一往無前的悍然之意。
下意識的俯身閃避,一柄兵刃擦著發端而過,直直定在身後運足內力皆無法留下任何痕跡的光滑岩壁之上。
起身回首,心有餘悸。
刃尖寒芒,似被歲月侵,
新月伴旁,猶見殺意凜。
兵長一丈有餘,乃是柄月牙素天戟,隻不過此戟之上腐朽不堪,仔細望去,乃陶土碎片拚接而成。
見得此兵全貌,少年心中更是駭然,自己手中斷月已是當世神兵,憑器人境全力一擊,皆無法對這岩壁造成丁點破損,卻被這陶土兵刃如切豆腐般輕鬆刺入,這是何等武境,方能如此。
隻是這短暫失神,搖晃之感從腳下傳來,將少年從失神中喚醒,穩住身形,向下望去,見先前源源不斷攻向陶土坡上的兵俑們已暫止進攻,有序向兩旁退開,一條筆直道路,出現在陶土坡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少年暗道,正好可借著沒入岩壁的月牙素天戟以做踏腳之物,不願坐以待斃,全力施展雲縱,再向凹穀頂端躍去。
身形將動,耳中卻聞下方兵俑踏步之聲已止,一騎縱馬,踏雪而來...
不消回首,已知是無麵騎士再至,不願再與之鏖鬥,脫身為上,少年已是足踏戟身,高高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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