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凹穀之口已開始不住坍塌,顧蕭心中更急,想要再試試能否擺脫足下累贅,正要運力而蹬之時,忽覺腳踝一鬆,身形頓輕了許多,連忙低頭望去,隻見那俑將鬆開了鎖住自己腳踝的手,身形頓落...
望著那疾速下墜的俑將,顧蕭實是不知,前一刻“他”還想致自己於死地,而自己明明已快力竭,“他”為何卻在此時選擇放手。
但眼下已無暇去細想,這凹穀中以現在的現坍塌之勢,再不脫身,隻怕自己真的要陪那俑將一並埋入凹穀之中。
再無累贅之物,少年身形急動,手心發力,身形頓起,攜長劍風卷而起,直衝凹穀之頂而去,而這些落石正好成了少年借力之物,青衫連閃,終於是借落石之力直上凹穀頂端。
心有餘季,少年出得凹穀一瞬,回眸望去,童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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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同樣的死裡逃生,少年攙扶白衣,劍眉下熠熠星眸對上那帶著些許冷冽秋水眸子一瞬,皆顯出一絲笑意來。
“你怎會出現在此...”少年似暫忘卻心中瑣事,酒靨微現,輕聲開口。
“慕容穀沒查到,卻又來多管閒事,惹得自己一身麻煩。”白衣雖是語氣冷冽,似也帶著一絲關切責備。
少年一怔,可並未因這語氣中的冷冽而惱,胸中反有暖意湧動,唇角笑意更盛:“這本就是習武之人應做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對了,唐前輩...”
白衣聽得少年問起唐九,一向冷若冰霜的眸中忽現出點點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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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聲開口:“一壺酒,便夠了。”
少年笑容更盛,便是星眸之中都已顯出點點笑意,點頭稱是道:“說來也是,唐前輩定不會防備於你,的確一壺酒便能脫身...”
兩人身旁的那人約莫三十出頭,一身黑衣勁裝,見兩個年輕人劫後餘生,相視笑談,晨曦亦灑落二人身上,與身後覆滿晶瑩叢山相映,好一幅少年英雄攜美暢談之畫卷。
本不欲破壞這一幕,但轉念想到自己為何尋上了風家堡,立時晃了晃腦袋,乾咳幾聲,出言打斷了正在相談的兩人。
“咳咳...”
被此人幾聲咳嗽打斷了舊友相逢,顧蕭這才回過神來,此時不是交談之時,雲公子二人尚在等著自己前去相助,不過此時自己與江姑娘身上帶傷,還需先行療傷,才能趕路。
轉念想到自己撇下江凝雪在風家堡中,獨自上路,麵上一紅,愧疚之意湧上心頭,想要開口致歉:“江姑娘...我...並非想要撇下你,隻是風家堡中你受內傷...我擔心...”
話至最後,愧疚之下,已經是聲音漸微,麵前佳人早已識得少年窘迫,想起他在昏迷中仍念那位霖兒姑娘,知他趕路情切為何,眸中一暗道:“我自省的,你是擔心我的傷勢,不過現在已不重要了,接下來,我們卻要如何。”
顧蕭見江姑娘並不追究自己獨自上路之事,便放下心來,開口解釋今日之事道:“我本衝著慕容穀而來,豈料入了雁北,卻遇匪賊擾百姓在先,後又襲我齊雲官軍在後...且當中又生曲折變故,隻得先助官軍剿匪,再設法去尋慕容穀...對了,江姑娘,你們是如何尋到我的。”
江凝雪聽少年雖是三言兩語,簡述行程,但牽扯雁北軍,又想起那萬鈞曾在嶺州與少年密談,略一思忖,便知其中另有隱情,不過江凝雪在意的並不是這些,目光微移向身旁那人,開口回道:“你的行蹤,我尋不著,此事還得問他。”
心中暗暗稱奇,少年轉向身旁適才出聲咳嗽之人,抱拳開口:“多謝閣下相救之恩,木一感激不儘。”
那人見少年抱拳,不僅側身避開,不受少年之禮,反是抱拳開口:“木少俠何出此言,若非當日你在嶺涼鎮外荒村,救下我一命,哪裡還有今日的我,你這一禮,我實不敢當。”
聽了此人開口,顧蕭這才想起,先前再穀內聽得此人聲音,甚是耳熟,隻是不曾想起在哪聽過,現在細細打量起麵前這人,一身黑衣勁裝,麵向普通,並不起眼,唯有腰間斜插的那杆煙袋,與其江湖打扮格格不入...煙袋?星眸不由一亮,頓時憶起此人身份。
“煙...尺...尺信。”
那人聞言而笑,從腰間抽出煙袋,從係於煙杆之上的錦袋之中,擓滿煙袋鍋,伸出那稍稍泛黃的手指壓實,抬頭笑道:“木少俠可真是貴人多往事,雖說小人不起眼,可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記不清了吧。”
“你不是...”顧蕭煥然開口,當日天涯大哥放走了他,沒想到他竟然一路北上尋自己而來。
“正是小人,木兄弟沒記錯,當日正是天涯掌門放了我一條生路,我也本想就此離去,日後從良,絕不再玷汙墨者名聲,但...我放心不下天涯大哥,便暗中跟隨...”煙袋鍋尺信說話間,已是取出火折,湊近嘬煙。
可還不曾嘬上一口,卻被少年搶入身前,差點被一口煙嗆得背過氣去。
“霖兒、李叔、還有天涯大哥,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少年聽聞煙袋鍋直言一路尾隨,忙追問起霖兒等人失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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