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司...正好,先尋到江姑娘與尺信大哥,再做打算。」拿定主意一瞬,少年青衫身形也隨之隱於莫郡巷中黑暗之中。
晨曦再現,陽光越過莫郡城牆,漸漸灑入城中,將黑暗並寒意儘數驅逐,也將適才少年隱匿身形的巷中照亮,但日光掃過巷中,空空如也,早已沒了少年身影。.
郡守司前,隻稍作休憩的高登早已立在郡守司外,一雙小眼不停轉動,緊蹙許久的眉頭終是展開,可僅是一瞬,似又想到了什麼,再度緊鎖。
「萬幸,不負聖上所托,拿住了這楊虎臣...有了那圖,便能出兵雁北...可,真的就能如聖上所料嗎?徐安所言不錯,這戰事一起,莫說雁北十郡,便是北境乃至整個齊雲皆陷戰亂之中...」
自顧想著,即便巡守軍護著莫郡百姓至郡守司前,高登依舊不曾回神,直至身側護衛親兵連番出言提醒,方才回過神來。
目光掠過莫郡百姓們疲憊不堪的麵容,高登暫斂心中胡思亂想,快步迎上前去,雙手扶起翻身下馬,大踏步行至自己身前,欲軍禮下跪的徐安道:「徐將軍此番帶傷殺賊,又護莫郡百姓有功,待本將了卻莫郡之事,便上奏折,為將軍請功。」
言畢,一雙小眼目光早已越過徐安身形,望向被數十巡守軍士卒圍在當中的壯碩漢子。
徐安雖從軍令,引軍前去,擒下了楊虎臣,可他內心依舊不願看這位替齊雲屢立戰功的將軍如萬鈞一般成為階下囚,眼見高登已將目光轉向楊虎臣,立時起身開口:「微末之功,豈敢勞煩高將軍請功,末將有一請,還望高將軍允...」
話音未落,就被高登伸出單手用力在自己肩頭一拍,徐安肋下傷勢本就不輕,又趕路行軍,引軍擒拿楊虎臣,被高登拍的肋下劇痛,連番咳嗽,不能開口。
「徐將軍帶傷行軍,乃是我軍典範,快快來人,扶徐將軍下去,好生歇息,囑咐老陳,替徐將軍好好醫治肋下之傷,若留下病根,老子打他的板子。」
心中早已知曉徐安要說什麼,在他未曾說出,高登一掌將其胸中之言打斷,非是高登不想讓他說,隻是這巡守軍中人多口雜,萬一
徐安說出什麼違逆之言,便會落人口實。
第(2/3)頁
第(3/3)頁
高登好意,徐安並不領會,即便肋下傷口在高登一掌之下崩裂開來,鮮血滲出包紮細布,依舊咬牙起身,手臂甩開上前攙扶的親兵,直言開口。
「咳咳...高將軍,聽令而行,乃是行伍之人本分,可楊將軍...」徐安是個耿直將軍,心中之言,不吐不快。
「徐將軍!」
高登一聲曆喝,再度打斷了徐安之言,回首望向數百莫郡百姓望向自己二人之目光,緩下語氣:「此間事務,本將軍自有判斷,你切記夜間之時,本將與你說的話。」
見徐安還想開口,高登小眼一凜,當即喝道:「徐安聽令!」
軍令如山,徐安這才閉口,望高登而跪道:「末將在。」
「這裡用不著你了,帶巡守軍去將所有百姓安頓回家後,自去療傷!」怒喝之後,高登平複心情,淡淡開口。
雖有不甘,可軍令即出,違令者斬,徐安隻能強行咽下胸中之言,甩動裙甲,起身抱拳,領命而去。
在場巡守軍士卒,皆從軍令,或三或兩,攙扶著莫郡百姓散去。
徐安領軍而去,路過閉目不言的楊虎臣身側之時,剛想要開口,卻聽得楊虎臣閉目冷笑,淡淡開口:「沒想到,徐安這等自詡清高之人,也有一日,甘願做權臣足下之犬。」
寥寥數言,句句戳心,徐安麵紅耳赤,他知高登身上背負著怎樣之罵名,但眼下卻不能說與楊虎臣聽,隻得重重一歎,勒馬而去。
場中隻餘數十親兵,壓著楊虎臣行至高登身前。
「楊將軍,當日一彆,彆來無恙。」高登堆起那滿麵橫肉開口。
楊虎臣睜開雙目,帶著鄙夷之色開口道:「雁北落入你們這群小人之手,必將大亂,莫要廢話,要殺便殺。」
小眼中,冷冽一閃,高登並未散去笑容,反倒是笑的更為和煦,向著身側親兵開口道:「請楊將軍隨我一同入郡守司中相談,吩咐老金,做幾道小菜,替楊將軍接風洗塵。」
「不必,與你這等人同坐,乃是吾之恥辱。」楊虎臣不留情麵,直言開口。
高登似並不在意,兀自轉身,自顧自向郡守司內行去,而押著楊虎臣之親兵,擒住楊虎臣雙臂,同入郡守司中而去。
直至郡守司前,再無他人,遠處民宅屋頂之上,青衫身影方才現身。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