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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劍吟第四百三十四章-傾穀之困周閔望著漸漸沒入夜幕中的世子與一萬天雲衛,身經百戰的他無論在何種戰事前,皆心如止水,可偏偏今日心頭沒由來的突突直跳。
帶著這份忐忑,回了瀘州城,直至夜中,周閔吩咐麾下騎兵,三更造飯,準備依計行事,忽地想起在兵出江霖前,蕭軍師曾私下找到自己,硬生生拉著自己陪他喝了半宿的酒,直至自己半醉之時,方取出一小小錦囊塞給自己。
「周兄征戰一世,如此番南下與唐對敵之時,猶豫忐忑之時,可打開此錦囊。」耳旁想起軍師話語,周閔這才回神,連忙手撫甲胄尋找一直貼身放著的錦囊。
「遭了,今日大戰,換了貼身之衣物...來人,來人!」一無所獲下,周閔這才想起,自己今日換了貼身衣物,顧不得呼喚親兵,忙邁步向奔去,身旁眾將士從未見過大將軍如此慌張什麼,紛紛側目相望。
周閔親兵自然知曉自家將軍每逢大戰必有更換新衣之習慣,故而今日得知將有大戰時,早已侍奉大將軍換下了這幾日貼身之衣物送去清洗,此番正依照軍令返回軍中備戰。
將將回身的親兵,轉頭就望見了大將軍急切神色,尚不知發生了什麼重大軍情,隻見大將軍三步並作兩步行至身前,一把撥開自己,向著正在洗衣的士卒高聲問道:「老子的衣物在哪?」
一眾士卒被大將軍神情嚇到,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其中一年輕士卒,拎著手中衣物緩緩起身,帶著幾分怯意開口:「稟...稟將軍,在我這...」
來不及解釋許多,周閔一把搶過衣物,終是在沾滿水的貼身衣物中尋到了早已濕透的錦囊。
拆開錦囊,從中取出張濕透了的密函,屏退士卒,周閔蹙眉展開,見密函上之蠅頭小楷,大部分已模糊不堪,隻能隱約望見幾字。
周閔緊鎖眉頭,看著幾個依稀可辨的字跡,已漸駭然,想起出兵前夜酒桌上軍師那欲言又止的神色,難不成那時軍師就算到了今日之事。
「...世子...立功心切,隻可坐鎮中軍,切莫...出征...周將軍此去...避...如...」讀至此,周閔已驚訝開口。
「來人,快傳斥候!」
沒等到斥候,反倒是一渾身是血的士卒在兩人攙扶下快步而來,未等周閔開口,反倒先將前方軍報稟明:「稟將軍,世子所率一萬天雲衛已與唐軍先鋒遭遇,世子勇猛,斬殺遞將潘俊,但...」
周閔大驚,拎起士卒喝道:「但是什麼,廢話不要多說,世子現在如何?」
「世子殿下,斬殺敵將後,指揮追擊敵軍,深入傾穀,卻不料穀中早有伏兵,世子被困於傾穀之中,左突右殺,不得出矣...」
此言一出,周閔並一眾將士皆失色,這位當世名將氣得眉頭倒豎,並非氣世子不聽自己勸阻追擊敵軍,而是在氣自己用兵一世,早該想到二世子初掌兵權,定會立功心切,不顧一切追擊,自己怎能如此糊塗應下了世子執意領兵前去。
士卒見周閔怔在當場,隻道將軍不曾聽清軍報,此刻也顧不得身上傷勢,忍痛欲再複述,還不等開口,就覺身體一輕,自己已墜於地麵,回首望去,唯見將軍快步離去背影還有那響徹瀘州的軍令。
「帶他療傷,剩下的人,留一萬步卒守瀘州城,其餘眾將,隨我輕裝快馬,去支援世子殿下!」
——
傾穀之中,齊劭狼狽不堪,身後披風早已在衝殺之下被碎成列成條,若非齊雲王親賜的雲天鎧保住了後心,隻怕這位二世子殿下早已喪命多次,此刻他正奮力揮動手中長劍,不停撥開山穀兩側疾射而下的箭雨。
悔不當初,齊劭回想適才犯下的大錯,自忖師從蕭軍師,不將敵軍放在眼中,在夜間遭遇唐軍三千前鋒軍時,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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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斬殺潘俊,立功心切的齊劭不顧隨行偏將勸阻,更將周閔囑咐忘得一乾二淨,指揮一萬天雲衛追擊對方殘兵。
隨著前方山路漸窄,天雲衛由原先的數十列並行漸呈兩三列時,齊劭這才察覺事有不對,雙眸瞧向兩側山穀之上的叢生枯樹,心中暗忖:「先生曾教過,臨陣行軍,最忌入狹窄山穀,兩側若有伏兵,前後圍穀...不好!」
想至此,已顧不得唐軍殘兵逃往了何處,忙拔劍在手喝道:「速速退軍!」
豈料「軍」字才出,山穀兩側伏兵頓起,漫天箭雨如疾風驟雨般落下,一輪齊射,便已有數百天雲衛葬身箭雨之下。
雖陷重圍,不過齊劭到底在蕭艈申那學到了真本事,當即呼喚整軍,舉盾牌抵擋同時,下令以後軍做前軍,向來路穀口突圍。
好不容易整軍後撤,穀上兩側箭雨頓止,齊劭見狀,眸中不僅戒備不見,反是透出更為凝重之色,心中早已知曉對方將要施展什麼手段,當即厲聲開口喝道:「唐軍要以滾石,聽我的令,盾陣!」.
齊雲衛不愧為齊雲王麾下精銳,聽得號令,頓止驚慌,盾兵結陣,以盾尾入地,呈斜行之狀,其餘諸將士,皆躲在盾陣之後,向穀口緩緩退去...
儘管天雲衛訓練有素,可依舊抵不住諸多落石所襲,聽耳中不停響徹士卒被巨石奪命的慘呼聲,齊劭恨不得舉劍自刎謝罪,不過心中卻知,如果自己死了,這些天雲衛失了主將,定會儘數喪命此穀。
想至此,隻能咬牙隨軍緩緩退去...
抽回思緒,望著隨自己出征的天雲衛已然折損過半,齊劭顧不得心中痛惜,依舊嘶啞著喉嚨不停下著軍例,一麵抵擋箭雨,一麵讓後軍設法衝開穀口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