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凹」字穀口本就進來容易出之難,更何況楊謹之所率的唐軍早已圍住了穀口,無論幾次衝擊突圍皆未成,隻得退回穀口苦苦掙紮...
「楊參事,依我看,再不過半個時辰,咱們就能攻入穀口,生擒齊劭了!」楊謹之身側一唐將,遙遙望著夜色中苦苦支撐的雲天衛,目中透出喜色開口稟道。
楊謹之此時卻並未顯露絲毫喜悅,更無生擒齊劭的念頭,反是回眸望向身後,此地雖距瀘州有些距離,不過沒想到那齊劭在如此圍困之下能支撐如此之久,如若半個時辰再無法將困於傾穀之中的雲天衛並齊劭全殲,隻怕周閔援軍就會到來。
「怎麼樣,讓爾等回稟將軍,率大軍前來,此處戰報,可曾傳遞到將軍大帳?」想至此,楊謹之稍顯急切,反問唐將。
唐將沒想到楊參事不曾透出半分喜色,反倒追問自己戰報一事,忙開口回道:「圍困伊始,我便依參事之令,命斥候快馬趕回大營,想來大軍最多不過一個時辰便會趕來。」
「如此便好,傳令下去,命先鋒營,再逼近穀口百步,無論如何,要將他們困在穀內!」楊謹之目光凝重,沉聲下令。
聽得喊殺之聲再起,才稍休整的雲天衛立時起身,各持兵刃牢牢戒備,幾個偏將,快步行至拄劍而立的世子身旁,凝聲開口。
「世子殿下,眼下圍困之勢已成,我軍折損大半,眼下可用之兵已不足四千,如此下去,不等周將軍援軍到來,我軍便會全軍覆沒,不如...不如...」
「不如什麼?」齊劭提劍回身,疲憊眸中再現淩厲。
見了世子,眾偏將不敢再言,但想到齊唐首戰,齊雲世子便命喪傾穀,大軍定會士氣大衰,一將咬牙上前一步,鼓足勇氣開口。
「我等請世子脫去齊雲甲胄,躲入穀中,待得...待得我等皆亡,敵軍打掃戰場時分,定會疏忽大意,到時世子一人,便好脫困。」
第(2/3)頁
第(3/3)頁
話音才落,隻見寒光一閃,世子手中烏柄長劍,已然
搭在此將頸邊,齊劭雙目圓睜,開口怒喝道:「你讓本世子棄了大軍,獨自逃生?臨陣亂軍心者,該當何罪?」
幾將見狀,忙跪伏在地,直言不敢,但這耿直之將,似不在意,直言相勸道。
「世子若想軍***處,末將甘願領死,但世子想想,如若咱齊雲與唐之首戰,便以世子戰死昭告天下,北上抗晉的大世子會如何?正在中州與匈奴鏖戰的雲王會如何?世子一人生死,牽扯的可是齊雲軍心、天下蒼生,還望世子三思!」
此將麵對劍鋒,毫無怯意,眾將士聞言,齊聲開口。
「還望世子三思!」
許是此將之言,觸及齊劭心中所慮,世子緩緩收回長劍,陷入進退兩難之擇,拋卻大軍,獨自逃生,將來父王、兄長、齊雲百姓、還有這些將士的手足親人,會如何看待自己苟且求生的世子...但偏將之諫,卻句句實言...
幾將見世子這番猶豫,知他心中掛念將士,此前開口勸諫之將赫然起身,拔刀在手,向著穀中天雲衛吼道。
「兄弟們,咱齊雲將士,拋卻安逸,北上南下,隻為天下蒼生,今陷絕境,世子不願拋卻我等,欲與咱同死,但世子安慰牽扯整個齊雲軍心...」
言及此處,此將再沒開口繼續說下去,但穀中天雲衛皆已知曉偏將言下之意,
「吾等願往!」
寒風鑽入山穀,吹散穀中漸起的薄霧,卻拂不去天雲衛滿腔熱血,無論能戰亦或不能戰之兵,隨著齊聲一呼,皆持兵刃起身,默默擺出軍陣,在將領所率下,向著穀口衝去,穀中亦再度響起弓弦之聲...
被箭雨破空與嘶吼喊殺聲喚回心神的齊劭,回首望去,隻見到不斷倒下的齊雲兒郎背影,雙目中已是通紅一片,想要持劍同往,可才行幾步,似是想起了適才偏將之諫,不由緩下步勢,止住身形...
往往活下去要比死更有勇氣,一聲長歎之下,齊劭赫然收劍,脫去身上雲天鎧,默默轉身,決然向傾穀深處行去。
聽這位九五緩緩道來,蕭相那雙擔著江山的雙眉,似被壓得更深,緊追開口問道:「當年我交予周將軍那錦囊之中,明明囑咐了與南唐對敵之策,卻為何...周將軍又是如何陣亡的?陛下又是如何反敗為勝的?」
恰有初春之風再起,一如當年傾穀之中凜冬風中寒意一般,將凝立的九五思緒,重新拉回當年。
「萬裡無雲境九州,
最團圓夜是中秋。
荔枝祝諸位看官老爺中秋快樂!麼麼噠」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