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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劍吟第四百四十四章-傳功療傷斷月劍芒閃耀,破開煙塵,直刺模糊身影要害,這人亦不閃避,似對顧蕭這劍毫不在意。
眨眼間,斷月劍鋒已至身前,適才兩人相交一掌,破開遮擋風雪的枯樹叢,此時冬風已將適才的煙塵汙濁儘數驅散,模糊身影也漸清晰,顧蕭看清此人之時,星眸驟縮。
一席黑袍,四旬年紀,黑紗豎遮半張麵容,身形挺拔如槍,此刻露在外的單眸正凝殺意。
不過當煙塵散儘一瞬,遮麵人也已經看清了來人,眸中殺意頓消,竟顯出一絲欣喜之色。
「果然是你,何季在哪?」少年口中輕叱,手中劍招不停,不過前半夜經曆了與老陳、呂殘在雁北城中糾纏,劍招已透出些許疲態。
可偏偏這帶些許疲態的劍招,讓遮麵人避讓開來,連退三步側身一瞬,少年已持劍堪堪錯身而過。
顧蕭暗道不好,儘管自己儘力施展,但遮麵人這一閃卻是極為精妙,不僅精準避開自己斷月劍鋒,自己錯身一霎,破綻儘顯,想止招翻身,卻為時已晚。
暗運真氣,顧蕭已經打算以內力硬接遮麵人一招,卻不料對方絲毫沒有再出手的意思,任憑自己遠離。
翻身落下,站定身形,顧蕭橫劍當胸,凝氣戒備,並未著急相攻,心中暗忖:「奇怪,先前在莫郡山中,曾與他交手過,以他武境修為,定能瞧出我適才劍招之中破綻,為何不出手傷我?」
許是瞧出了少年心中疑惑,遮麵人回過身來,先前還肅殺的麵上已帶著些許笑容:「小友,你我甚是有緣呐,莫郡山中交手之時,你劍招犀利,將才卻滿是疲態,不知是遇了強敵,還是受了內傷?」
暫斂心中驚訝,自己入此孤林之中與其交手不過兩招,他便瞧出了自己疲態,卻為何在適才自己露出破綻之時,不施殺手,念至此,不由脫口而問:「為什麼?」
遮麵人灑脫笑道:「這世上哪有這麼多為什麼,唯願或不願耳,更何況,我殺這兩賊,也受傷不輕。」
遮麵人口中說著,露在外的單眸眼神向著少年立身一側,稍稍示意。
深知對方不願多說,即便再問,也是空費力氣,正想著如何從遮麵人口中套出何季行蹤之時,少年瞧見了遮麵人眼神,戒備至於,餘光順著遮麵人眼神示意之處望去,赫然瞧見了兩個人靜靜躺在林中。
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兩具滿是刀傷的屍首,僅是一瞥,少年就已認出兩人身份,儘管其中一人滿身刀痕血跡,已將衣衫割裂,但那斜係的裘絨披風,讓少年瞬間想起當日襲殺高登巡守軍的金刀門賊首,而在他身旁躺著的,正是兩撇長須的另一賊首。
顧蕭在雁北城中藥坊之中曾與兩撇長須的賊首交過手,自己以掌櫃引出此人,潛入藥坊刺殺,得知金刀門參與到了雁北城的陰謀之中,這兩人既是金刀門的人,又是呂殘同謀,眼前的遮麵人亦是金刀門人...
腦中一時間有些亂,從先前種種來看,無論是與何季同謀,還是擄走雲公子與莫司丞,遮麵人應是與這兩人一丘之貉才是,為何他會對這兩人動手,又言殺賊?
忽起一陣寒風,穿過枯樹叢,拂在少年麵龐,讓少年瞬間醒悟,恍然開口道:「高登巡守軍遇襲...單斌假意封雁北城,擅改軍例之所如是為了將北境之中的匪賊也好,晉人細作儘數引出,尚需一高手坐鎮,方能鏟除這些隱患...這麼說來...」
顧蕭終是解開了心中疑惑,自己與金刀門那使燕尾刀的匪賊纏鬥,被其自爆丹田掩埋雪中時,遮麵人將自己從積雪掩埋中救出...雲公子與莫司丞二人明明對已逃出雁北城的他與何季在無用途,卻毫發未傷,一切的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原來你...」眸中頓顯欽佩之色,顧蕭將將開口,卻見遮麵人
已是輕抬手指,比在唇旁,做了個噤聲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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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忙閉口不再多言,將斷月收起,滿懷愧疚,抱拳開口:「晚輩誤會了前輩,還請前輩見諒。」
「不必,小子,你這輕功,倒是不賴,瞧你這一身疲態,雁北城中的麻煩解決了?」遮麵人似頗有興致,開口問顧蕭道。.
聽得遮麵人發問,顧蕭想起呂殘,忙開口問道:「前輩入此林多久了,可曾見到有其他人入得此林?」
「你追來盞茶功夫前,我才追此二賊入林,才將斬殺二賊,還未喘勻了氣,你便來了,你追的何人?」遮麵人稍顯疑惑,開口問道。
心中已亂,顧蕭隻恨自己沒有尺信大哥追蹤的本事,呂殘逃脫事小,不過楊大哥卻還在他手中,且不論自己與楊虎臣私交,便是楊大哥知曉雁北布防圖,一旦落入晉人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遮麵人瞧出了少年人心思,見其未曾回答自己問話,並未氣惱,而是繼續開口問道:「你有何憂慮,不妨說於我聽,或許我可助你。」
顧蕭迎上遮麵人目光,雖能篤定他是齊雲內應,卻未放下戒心,聽他發問,並未儘數相告,反是將目光轉向一旁兩具金刀門賊首屍身,稍稍思忖,移步而至。
尤是在咫蘇梅那見識過易容術後,顧蕭擔心這兩賊首可是本人,俯身伸手,在兩人麵龐、脖頸探尋一番,確認這二人正是自己在高登軍中所見賊首後,方才放下心來,正想回身開口之時,卻覺刀光閃耀,駭然之下,忙起身後躍。
站定身形戒備之時,見刀光並非向自己斬來,而是衝著賊人屍首而去,在自己躍開一瞬,兩具屍體已被瞬間梟首,與此同時,刀光湮滅。
抬眸望去,遮麵人早已收刀,立於兩賊屍身旁,向自己開口:「小兄弟,這二人並未易容,我梟其首級,也是讓這小兄弟徹底放心,現在可以如實相告了吧?到底在為何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