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字才出,黑駒已動,不似尋常馬兒般由慢至快,這黑駒就如武境高手一般,瞬消當場...
顧蕭不曾見過此等坐騎,隻覺那黑影一閃,便消當場,星眸微縮,橫掠麵前開闊,竟不曾尋得對手蹤跡,正詫異間,忽見地麵陰影掠過...驟然抬頭,隻見那淳於複一人、一馬、一槊如神兵天降,出現在了自己頭頂上方。
「轟——」馬蹄落下,將少年立足之地踏出尺餘深坑,可當淳於複低頭欲尋少年屍首之際,卻瞧見馬蹄之下,空空如也。
劍鋒破空聲同時響在耳後,淳於複不曾回首,身體前傾,伏於馬背,長槊劃圓,倒負身後,擋住少年刺向後心一劍,餘光微瞥,
正迎上少年淩厲目光,左手微扯韁繩,坐下黑駒立時知曉主人心意,馬臀一翹,後足高抬,蹬向身後...
少年輕功高超,一劍不成早生戒備在心,在馬蹄襲來之時已然雲縱而起,倒翻越過馬背騎士頭頂一瞬,已是數劍連刺,招招直抵咽喉心窩要害而去。
淳於複似早已料到,少年越過頭頂劍光未抵一瞬,早已直起身子,手中長槊槊鋒倒插入地,掌心一拍,槊杆倒去,在直起身的同時,槊杆已然回彈入掌,借著槊尾抵禦,左右連擺,將少年劍光儘數化去。
眼見少年即將落地,淳於複撒開五指,猛然緊握槊尾,一擰一帶,將銀槊揮動而起,帶起地麵積雪之下的泥土。
幾乎是同時,淳於複扯起韁繩,借黑駒立起之勢,再揮銀槊,不同前次,此次淳於複銀槊似將晨日之光納入槊鋒之中,本是平平無奇揚在空中的泥土,竟在槊鋒飛速劃過一瞬,瞬間燃起,化作顆顆火球,向才將落地的少年激射而去。
顧蕭以為自己的劍足夠快,卻沒想到這晉之大將在輕鬆破開自己數劍之時,在短短一瞬,變守為攻,手中那杆銀槊不僅使得出神入化,竟似神兵一般,將泥土點燃。
顆顆火球轉瞬即至,火焰溫度灼得顧蕭麵頰滾燙,側身避開數枚火團之時,斷月不停,挽出劍花將火球一一斬落,不過炙熱溫度卻見青衫燙開些許,待得少年避開之時,稍顯
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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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斷月劍鋒挑落最後一團火焰,顧蕭忙戒備對手,卻發現那將軍並未趁勢而攻,反是饒有興致,瞧著自己使出劍招。
交手數招,自己竟然不曾逼他下馬,瞧著端坐馬背,唇
角帶笑的將軍,顧蕭心中不由微怒,左手伸向身後劍匣之時,卻聽將軍開口。
「行了,莫要白費力氣,本將承認,你心思機敏,劍法亦是精妙,可那又如何?且不論這武差一境,天壤之彆,即便你能擊敗本將軍又如何?」
淳於複眸中光彩大盛,橫槊朗言:「某身後兩萬鐵騎,便是用人命換,不消千人,也能將你活活累死!」
帶著幾分讚賞,將軍不忍,壓低了些許聲調繼續勸道:「降了吧,投我淳於帳下...不丟人,你若擔心聲名,某可對外說,你力戰致死,保你名聲,待得一日,晉之鐵騎踏平江霖,齊雲國土儘歸我晉,你封侯拜相...到那時,便無人再會去深究了。」
開出此等條件,不僅是保全名聲,更有封侯拜相,淳於複言畢,心中暗忖,天下任何一人,恐都難以抵擋此等誘惑。
果不其然,自已說完,就見少年手中長劍已微微落低,大喜之餘,心中亦在暗自冷笑:「果然如此,江湖草莽,最重聲名,隻要能保住那虛無的名聲,再許以重利,哼哼...」
可欣喜之後,便是一陣失落襲上心頭,淳於複本以為自己為主上尋到了難得之
人才,如自己一般可獨擋一麵,領軍破齊,可若是今日這小子這麼便降了...功成之日,也不能留此等反複小人。
就在淳於複心中權衡之際,卻聽得劍鳴聲起,不同少年手中那柄似凝月光的長劍,此次的劍鳴聲中,蘊含了一絲洶湧劍意。
劍鳴響起一瞬,本是初升晨日之晴空,雲層堆積,不停翻滾堆積而起...
唇角笑容頓消,淳於複忙凝目望去,隻見少年束在身後的烏紅劍匣,匣口已開,少年右手那柄月光長劍仍在,隻不過左手掌心多了一柄帶鞘之劍,那劍三尺有餘,柄上暗紋環繞...此刻正插入地麵,震顫不止,劍鳴之聲正是從鞘中發出。
步光蘊暗湧,斷月凝希冀。
雁北通古軒,步光破伏之時,顧蕭就已能感知這柄古劍通得人性,控住體內橫衝直撞的步光劍意,勉力按住劍柄,低聲開口:「今日請劍,實是無奈,不為殺戮爭強,隻為無辜性命...還請助我一戰。」
說來奇怪,少年此言後,鞘中古劍頓安,體內如同蠻牛的劍意也隨之平緩,替代而來的,則是如同暗湧,涓涓散入諸穴的步光劍意,眸中喜色一現,按劍之手順勢握住步光劍柄,輕輕抽劍...
步光出鞘,劍身每顯一分,殺意便濃一陣,直叫百步開外的兩萬晉軍,人畜皆驚...
直至將步光完全抽出,雙劍在手。
眉壓、眸抬,迎上萬軍將首,淩厲頓滿
!
皚皚映青衫,颯遝如流星,
畫淩煙,上甘泉。自古功名屬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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