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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劍吟第四百七十三章-逃向深山先鋒營中已然大亂,少年那汙濁青衫幾與夜色相融,在雲霧之中宛若暗夜幽靈,穿梭於晉軍先鋒營中,手中斷月每每引得月光之時,便會帶走數條性命。
可隻有顧蕭自己知道,此時暫還能忍得住胸口傷痛,但若軍中還有高手,自己恐再難抵擋,於是狠下心來,運轉才將恢複不多的真氣,將踏雪七尋施展至巔,向俘虜方向躍去。
於烈依顧蕭之計而行,在青衫趁夜色鑽入晉軍先鋒營中之時,已撒開腿向身後山口奔去。
才及山口,來不及喘勻火灼般的胸口,於烈忙回首向下方望去,隻見青衫手中劍光已在晉軍營中閃耀而起,陣陣慘呼並呐喊聲傳來,頓時打破西隆山中寧靜。
知木兄弟已開始動手,於烈擔心他傷勢未愈會陷入圍困,可眼下自己隻能等待卻幫不了他,心急如焚瞧向下方已陷混亂的晉軍,早將火折攥在手中,等到被俘的兄弟們先生一瞬,便燃起火來,通知江姑娘兩人...
可真是凝目細望之下,於烈才發覺了不對勁,雖有雲霧遮擋,看不清那些被俘兄弟們的麵容,但身處高地,卻能看清下方晉軍動向,隱約瞧見在木兄弟突入軍中之時,晉軍雖慌亂,可並無一組人馬,向著俘虜方向支援而去。
「不對勁,既是想以俘虜要挾,怎的大亂之時,沒人前去支援...」於烈喃喃開口,蹙眉思索片刻,忽地想通了一切,麵色驟變。
「不好!」幾乎篤定心中猜測一瞬,再不猶豫,於烈忙尋來些許乾燥可燃的枯枝樹絨,以手中火折引燃,看著火焰升騰而起,抄起手中軍刀,衝下山去。
卻說山下晉軍陣中,斷月劍光再起,斬斷俘虜身旁數杆馬槊一瞬,青衫落於身旁,向著目瞪口呆的「齊雲俘虜」急切開口:「諸位速向西隆山中遁去,於大哥已在山口接...」
話音未落,卻見山口火光已起,不由驚愕回首,自己還不曾救下俘虜,怎的於大哥便燃起信號,警覺一起,忽覺身側銳器破空,向自己喉間刺來,側首避開奪命一擊,反手一掌,便將襲來之人擊出丈餘。
定睛望去,偷襲之人不是彆人,正是自己前來相救的「齊雲俘虜」,此刻他們已退至晉軍陣中,早已脫了枷鎖,手中握著的也正是晉軍兵刃。
「原來如此,還是被淳於複算計了!」少年頓時了然,心驚之餘,不由暗讚這淳於複心機之深,竟還能布下這等誘敵之計。
腦中思索間,偽裝齊雲俘虜的晉軍鐵騎已與先鋒營士卒合力圍攻而來,盾刀、長槊或砍或刺向青衫而去。
眼下既已不可為,少年便想要施展輕功脫身,可才運真氣,胸口劇痛傳來,原是先前為躲避「俘虜」偷襲出掌,扯動了傷勢,現傷口已再崩裂,鮮血瞬間浸染包紮。
身形遲滯之下,青衫被馬槊圍困,俯首避開數柄馬槊猛刺,手中斷月低掃橫削,斬向靠近自己的晉軍重甲雙足。
鮮血翻飛,頓染地麵,儘管少年身上帶傷,可手中斷月卻依舊銳利無比,晉軍重甲難當,斷月劍光過處,凡是靠近身前的晉軍重甲士卒皆被斬斷雙腿,登時陣中哀嚎一片。
不過鮮血也瞬間激起士卒們的殺心,前赴後繼,後排士卒手扯前方傷卒後撤之時,早有刀盾兵補上,再圍攻而去。
少年背後晉軍也終是反應過來,不再顧念前方,向身後突入軍中少年圍困而來。
本想要速戰速決的顧蕭,暗道不好,餘光所至,皆是晉軍攻來之影,自己傷勢襲來,雙足如灌鉛一般沉重,再難施展輕功。
危機一刻,速下決斷,依仗斷月之威,奮力一掃,將逼近身前刀盾儘數斬裂,借勢後退,反身殺入後方軍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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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蕭深知,身後晉軍雖圍困而來,人數畢竟不比身前,選擇身後突圍,定比
起尋來路殺出要輕鬆得多,手腕翻動間,斷月劍光過處,晉軍鮮血湧動,數息間,已打開一條血路。
可孤身一人,重傷在身,終究難敵重重圍困,正當顧蕭覺手中斷月愈發沉重之際,聽得前方一聲大吼傳來,晉軍身後混亂再起,於烈之聲傳來。
「兄弟,老於來了,咱們中計了,那些俘虜非是我雁北軍兄弟,是晉賊女乾計!」
聽得於烈之聲,顧蕭精神為之一振,側身讓開數柄軍刀,劍尖疾點,刺死數人後,亦高聲回應:「大哥放心,小弟已然識破!」
晉軍本是專心對敵,圍殺陣中少年,卻不料身後又現敵人,稍稍愣神間,於烈已然揮動軍刀殺入陣中,比起少年劍法淩厲輕靈,將軍刀法凶猛簡潔,劈砍拿鎖,隻求一招斃命,加之於烈一往無前勇猛之事,讓晉軍士卒頓時膽寒。
兩條血路硬生生出現在晉軍先鋒營陣中,慢慢靠近...不消片刻,血路已然彙聚,也終是打開了一條通往西隆山之生路。
望著少年胸口不停滲血的傷口,於烈一把扶住少年略帶疲憊身形,追悔懊惱道:「兄弟,都怨老於,某早該想到,這是那誘咱們現身的女乾計,百人對萬,怎會留下活口!」
「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快退!」一劍逼退近前晉軍重甲,反手握主於烈束甲腰帶,提起殘存不多的真氣,施展雲縱一躍而出...
不過有傷在身,兩人卻未躍離太遠,隻堪堪逃出晉軍圍困,忙向山中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