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口時,感覺挽住自己臂膀的妹妹身形稍滯,慕容青立時篤定,自己猜測不錯,又緩下語氣道:「妹妹,你這性子,莫說瞞不過師父,便是我你都瞞不過,到了師父麵前,被她瞧出,到時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鬆開臂膀,見師妹麵露猶豫,慕容青繼續勸道:「早間那凶獸掙脫金雞窟禁錮,卻被咱穀中劍陣逼退,你可瞧見。」
慕容嫵深知師姐對自己極為了解,見瞞不過她,隻得輕聲應道:「我都瞧見了。」
「這檮杌多年來,皆不曾有此異象,為何這麼巧,偏偏在有人闖穀之時掙脫禁錮,你真當姐姐在這酆都城中待得傻了...實話實說,或許我有法子幫你...」慕容青輕聲開口。
「什麼?姐姐是說有人闖穀,才令那檮杌掙脫...」慕容嫵自然知曉闖穀之人,乃是何人,儘力裝出驚慌之色,尤是聽得青兒姐姐提到金雞窟,不由心中稍亂,回望酆都城外來路,似是在雲霧之中找尋著什麼。
慕容嫵的一舉一動,都被慕容青敏銳察覺,繼續開口道:「看來妹妹遇到的麻煩不小,還是如實與姐姐說吧,你為何要引外人入穀?」
「我...哎!姐姐,我就於你實話實說了吧...」知道自己瞞不住的慕容嫵,權衡一二,終是將穀外一切如實說出。
深知自己這位師姐雖是麵容妖魅,實則性子火爆,本以為會引她大怒,豈料聽完自己述說,師姐不僅未怒,反是聽得津津有味,直至自己說到少年青衫少年以一人之力,硬生生行過往生橋,闖入穀中,師姐竟拊掌而笑。
「端得有趣,這麼年,這無情的慕容穀總算有趣些了。」
「姐姐不生氣?」一時間慕容嫵不知師姐是真覺有趣,還是怒極而笑,隻得小心翼翼
試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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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得哪門子氣,倒是我的好妹妹,可是對這青衫少年,動了心?」慕容青一掃先前嚴肅之色,笑意重現。
被點破了心事的慕容嫵麵上升起紅暈,得虧此時穹頂尚暗,嬌羞不顯,隻是連連開口:「師姐這是哪的話...隻是...我隻想在師父麵前稟明慕容鷹之死時,好有個人證。」
「妹妹說的對,為了這人證,敢與他同闖三關...你倒是心寬...」慕容青儼然看穿了師妹女兒心思,也正是這等情竇初開的模樣,仿佛觸及慕容青心底之事,不由側目,望向蓮花山方向,喃喃自語道。
「也難怪,除卻我等掌管之人,鮮有人知,你平日得師父之寵,又不理穀中紛雜諸事,不知亦屬正常...可惜...如此有趣之人,卻沒機會一見...」
本還沉浸在師姐打趣下的慕容嫵,聽得此言,瞬間回過神來:「師姐此言...難道...」
「平日裡師父最寵你,以你對她老人家的了解,你覺得有人差點壞了血丹一事,她老人家會放過她嗎?」師姐明明魅目之中,滿凝笑意,但語氣卻寒如酆都城門中之風。
慕容嫵不由打了個冷顫,赫然回身,轉身欲行,卻聽衣袂聲響起。
紅袍一閃,慕容青已阻於來路,依舊是那魅惑人心的笑容,但開口卻滿是勸誡之意:「師妹,你我姐妹一場,我勸你莫要做傻事,你可是最有機會從師父手中接過慕容穀之人,可彆因小失大...」
「如是這般,姐姐當年為何會被貶下還魂崖,來守這酆都城...我意已決,還請姐姐讓我去尋他!」瞧見師姐攔路,不僅未顯急切,慕容嫵媚目深處,隱隱顯出些許光彩,開口時卻又滿凝急切。
眼見自己寵愛的師妹犯了倔脾氣,慕容青眉頭微蹙,計上心頭,向著師妹展眉驚呼。
「師父!」
聞言驚而回首,可映入慕容嫵眼眸的隻有空蕩,哪有半分人影,連呼中計,還不曾來得及回身抵擋,就覺脖頸遭受重重一擊,眼前一黑...
紅袍身影微閃,慕容青疾步上前,接住師妹昏厥的身子,輕聲歎道:「妹妹,莫要怪姐姐心狠...淩雲劍宗...北晉...這穀中的水已經夠渾了...」
將柔弱無骨的身子橫抱而起,慕容青回首望向金雞山方向,似是喃喃自語,又似在向擾亂金雞山的闖穀之人言道:「有這潑天的膽子闖穀,不知你有沒有命行到我酆都城來...」
言畢之時,濃霧漸起,將酆都城並紅袍遮掩,待得風起稍散雲霧,再不見紅袍之影...
慕容青口中亂穀之人,此刻正於金雞樓中一室之中,盤膝而坐,閉目沉思,虯髯大漢麵色凝重護法在旁,膝邊雪貂亦不再亂來,暗暗靜靜蹲伏在旁,烏溜溜大眼緊緊盯著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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