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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嫵兒與青衫一行,慕容青隻覺遭到了最親近之人的背叛,那雙本凝魅意的目光之中,早已盛滿仇恨之火,沉默片刻,慕容青終是緩緩開口。
「劍公子...」
雖慕容白之死,劍十方早已料定,聽得佳人召喚,本就以謊言欺瞞的劍十方,心中仍是難免忐忑,隻得強定心神近前開口:「青兒...人死不能複生...」
「我不管你為了什麼執意要入風淩當...我可以助你獲得你要的東西...但我有個條件...」慕容青冷聲開口,似早已看穿了劍十方的謊言,不曾回首,冷言緩道。
此刻卻是換劍十方怔於原地了,不知慕容青是何時識破自己的謊言,不過事已至此,再行狡辯圓謊,也是徒勞,稍忖片刻,毅然答道:「我要的是一張藥方...」
「你煞費苦心,僅是為了一張藥方?」其實慕容青也隻是猜測而已,此前劍十方所言中,並無甚破綻,不過是他執意要往風淩當太過迫切才引來慕容青疑心,故才以此試探,此刻聽得他費儘心機想要尋找的,不過是一張藥方,仍是不免詫道。..
「不錯,我入風淩當,就為一張藥方,青兒若能助我,讓我劍十方做什麼,都心甘情願!」劍十方此刻也不想再隱瞞,乾脆實言托出。
深深的沉默之後,慕容青終再開口,不過卻不是提及藥方一事,而是心底關切之人:「白師兄...可還活著...」
事已至此,劍十方哪還能隱瞞,便將臨行前劍十方將慕容青托付於己之事相告,隻不過將自己巧言誆騙之時儘掩。
謊言半真半假,最難分辨,慕容青聽得白師兄托付之言,早已淚流滿麵,心中之恨愈盛,避開劍十方目光,悄悄拭去麵頰淚水。
劍十方雖有利用之意,但對慕容青之心卻不摻假,正欲出言安撫,卻聽得女子冷眼再傳:「你助我殺了這青衫少年,你要什麼藥方,我都會從風淩當中找到,交予你手...」
這等條件,劍十方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那張藥方畢竟關係的不是一人一城,權衡再三,終是咬牙開口:「好!我答應你,不過這少年劍法不弱,想要殺之,恐還要從長計議...」
「既是無間,又當得‘獄"字,自然是困人之地...不過我一人之力恐是不足,尚需你助我一臂之力...」慕容青眸中森冷,似對取下少年性命成竹在胸。
即便是劍十方,亦是心頭一顫,在慕容穀中這些時日,早就聽說這無間獄是穀中最為可怖的存在,但一直不曾得窺,此番聽得‘無間獄"三字,不由將目光轉向那不住散出血腥氣味的幽暗洞口。
穹頂本就入夜,洞中森然與林中死寂,襯得無間獄之入口更顯詭秘難當,亦有凜冬之風拂過,發出嗚咽之聲,不僅令得心房震顫,就連劍十方鞘中神兵‘照影"亦顯躁動不安,直至劍十方手按劍柄,方才平複了鞘中神兵,但是卻沒發現身後的慕容青眼中暗藏的殺意...
無間獄外,殺機暗藏,無間獄內,渾然不覺。
少年手持火把當先,身後碧衣懷抱雪貂緊隨,二人襯著微弱火光,順著嵌入岩壁之中的石階盤旋而下,此洞之中,比起洞外,更顯死寂,唯有火把‘劈啪"聲響入耳。
察覺火勢漸漸弱,又聞身後霖兒略顯粗重呼吸之聲,少年忙止身形,從腰間取下早已備好的火把續燃,隨即輕聲開口:「咱們暫歇片刻。」
霖兒知是少年擔心自己毒傷未愈,開口應道:「放心,不礙事的...不過這麼走下去卻不是辦法,還是先設法探探此洞之底...」
少女之言,正中少年心中所思,瞧得二人手中將熄火把,登時有了主意,當即從霖兒手中取過火把,並自己
手中火把纏作一團,衝著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丟去。
火光雖是昏暗將熄,但驅散無儘黑暗卻已足夠,襯著微弱之光,青衫、碧衣忙探頭順火光望去...片刻之後,終墜於底,光雖短暫,如曇花暫開,但已足夠一霎瞧清,入目一片腥紅,仿佛看到了滔天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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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內傷未愈,亦或是被血腥所懾,霖兒頓覺暈眩之感湧上心頭,當得火光熄滅,再難掩控住身形,不僅是少女,便是她懷中雪貂,似也被這血腥氣味擾得躁動不安,差點跌出懷中,萬幸身旁少年早已察覺,一把攔住少女,方才令她與懷中貂兒不至跌下盤旋之階。
霖兒身形難穩,跌入少年懷中,火光映襯下少女略帶病態嬌麵更令人憐惜,少年適才亦瞧得黑暗‘深淵"下的血海之景,又覺得懷中姑娘麵上滾燙,隻道是她內傷發作,忙攬其腰肢,當即便要順原路返回,卻聽少女輕聲開口:「我...已好了,這一來一回,時辰耽擱愈久,反而耽擱時辰...」
少年哪知,懷中少女此前踉蹌確是毒傷引起,而此刻麵上滾燙,卻是羞怯所致,若非此地詭異,隻想貪戀在青衫懷中,但想起天涯大哥與咫姐姐尚困於蓮花山中,便從少年懷中掙紮而出,繼續開口:「或許你我還有時辰來回折返,但天涯大哥與咫姐姐已被帶上山多時,咱們每耽擱一分,他們的危險便多一分...」
少年深知霖兒所言不錯,適才火光映照下,已然瞧清下方一切,二人正處盤旋之階正中,如是折返,怕是這穀中一夜,就這麼耽擱,定下心思,便叮囑道:「若有不適,自當說於我,切莫勉強...」
倒是少女懷中雪貂,探出三角腦袋,似也在慶幸不曾墜落,左顧右盼,懶得再管二人,轉回少女懷中,躲避令其不安的血腥味道去了。
再觀少年,得了少女肯定答複,當即動身,趁著火光探索而下,有過盞茶功夫,終抵這詭異洞穴之底。
如說在洞外或行於石階之時,洞中血腥灌鼻,腥臭難忍,此刻踏足穀底,已不止是氣味難忍,每每踏出一步,靴底的粘稠,更令人難以忍受,尤是火光之下的血色漣漪映入目中,彆說霖兒從未見過此等可怖之景,便是曾在雁北城外與北晉鐵騎交手浴血的少年,亦緊鎖眉頭,緩緩前行。
有少年在前,可霖兒心中仍擁有些許慌亂,正當忐忑難安之際,覺自己的手被緊握,少年掌心許是因習劍,亦或是因這一路闖來,衝破桎梏,略有粗糙,但卻溫暖如春,不僅將這詭秘洞穴中血海之寒儘數驅散,亦同將少女心中忐忑一並消去...
少年握著冰冷纖掌,心中滿是疼惜,正想要開口之際,卻見前方血海之中,兩道伏地身影出現火光之中...警惕一起,順勢將霖兒護與身後,劍匣之中月光長劍感知主人心意,脫匣而出。
將斷月握於掌心,少年目光不離兩道伏地身影,直至數息之後,仍不見有何異狀,方才緩步上前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