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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空崖上,陳胭脂正竭儘全力施展千魂供法訣,身上紅袍皆已被汗水浸濕,但鳳眸中堅定絲毫不減,定定瞧著空中彙聚而來,不住鑽入藍袍身軀之中,令那本已顯腐朽氣息的藍袍麵龐,隨著點點熒光鑽入其中而漸顯生氣機。
瞧得此景,陳胭脂眸中喜色終顯,多年夙願,就在眼前,即便此前懸空崖下方的打鬥聲不斷傳上崖來,也無法令陳胭脂分神絲毫,此刻心中唯有一念,便是窮自己之力,也要逆轉天道輪回...
一手控住千魂供法訣,一手撚指訣控住天空‘烏日",陳胭脂微闔雙目,欲先喚出惡蛟,此刻千魂供已接近尾聲,隻需惡蛟之力與檮杌之力相輔,便可徹底喚醒眼前的藍袍名俠...
指訣變幻,輕劃腕間,殷紅綻放,血花頓出,陳胭脂卻不在意,另一手掃將略過,令得殷紅儘落掌中,隨即將竟然殷紅之掌抬起,指向‘烏日",口中念念有詞道:「以我血,喚爾力,禦千魂...」
隨口中法訣出時,穹頂‘烏日"發出劇顫,霎時間,鬼哭之聲由穹頂‘烏日"頓灑而下,遍傳慕容穀中...一刻不停,陳胭脂身形於懸空崖山翻飛而起,踏空而起,漫天熒光似得感召,縈繞周身,將其襯如仙人之姿,相較之下,鬼哭之聲反顯格格不入。
‘烏日"聲勢雖隆,但卻遲遲不見那百丈之軀,陳胭脂眸中喜色消去幾分,似是想起少年二人脫身之舉,隨即望向金雞山方向,目光所望,正是凶獸檮杌所在金雞窟之地。
「蛟力不可借,眼下唯有儘以檮杌之力替代之...」陳胭脂暗暗咬牙,頓時想到了替代之法,可檮杌之力雖強,一旦出世,便會引來穹頂那仙人劍陣,即便在這秘穀之中修行多年,陳胭脂依舊無法參破穹頂劍歌之秘,難免心有忌憚。
可眼下無法借蛟力,這千魂功的最後一道關卡便無法突破,眼下已到了抉擇時刻,陳胭脂不禁垂首,望向麵色漸呈紅潤的藍袍,他的胸膛似已有所起伏...
「彆無他法,唯有一試...」權衡之下,陳胭脂已暗下決心,大不了以自己畢生功力,硬抗穹頂劍陣,定下心思,不再關注穹頂‘烏日",指訣再變,欲轉向金雞窟中...
正欲施展法訣,破開金雞窟禁製之時,忽覺一股淩厲劍意破空而來,隨即劍氣也出,直斬自己腕間,令得陳胭脂不得不收了指訣,暫避鋒芒。
踏空身形終是回轉而落,重歸懸空崖上,落定身形之際,揮袖出掌,將劍意之中所凝劍氣瞬間擊潰,不過劍意之盛,仍是激起懸空崖上陣陣塵煙,又逢穹頂之下勁風也止,將來人之影儘遮...
透過煙塵,已能瞧得那青衫身影,重臨懸空,那抹月光透過煙塵,直抵胭脂雙眸,不必細想,也知來人是誰,雙手控住指訣,輕聲道:「看來已救下了相救之人,取了呂殘性命...」
隨即話鋒一轉,瞥向青衫掌中月光長劍,淡淡聲調之中已暗凝冷意:「這...便是你報恩之法?」.
青衫並未回答女子之言,而是問道:「慕容風淩何在?」
聽得少年直呼‘慕容風淩"之名,陳胭脂本就漸生冷意的眸中,淩厲漸生,可轉念想到現在還需穩住此人,稍定心神,與青衫周旋道:「本以為你這小子,重情重義,是為了救人而闖穀,沒想到你也如江湖中人一般,為了區區聲名而來。」
聲出之時,陳胭脂紅袍無風自動,真氣脫袍而出,直將遮掩二人身形的煙塵儘數拂散,青衫、紅袍,終是能清晰瞧得對方身影。
青衫少年並未因女子之言而亂己心,仍是從容而立,不過眼神稍移,就已瞧得女子掌中所撚指訣,此前初臨懸空崖上,就已經有所察,此時瞧得,已然確信了慕
容白為自己恢複功力之時所言。
「懸空崖上女子,便是穀主,亦是我等慕容穀中弟子師父,我與他交手一招而敗,若想要破開她那邪法,或許懸空崖石床之上那‘活死人",是唯一的機會...切記!切記!」想至此,顧蕭抽回思緒,目光稍移,果在女子紅袍身後,瞧得藍袍之影。
「不知前輩該如何稱呼...是該稱前輩為慕容穀主,還是稱他為慕容穀主...」少年知道每拖延一分,慕容嫵與咫尺二人,還有楊大哥等人的危險便增加一分,乾脆單刀直入,話鋒立時轉向那藍袍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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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少年如此開口,陳胭脂眉目稍凝,知他已然知曉了自己施展千魂供之秘,此時蓮花山巔峰,除卻自己,能將這些說於少年的,就隻有慕容白了,想通了其中緣由,不禁搖頭冷笑道:「看來...我便不該放過慕容白...倒讓他將穀中之事泄於外人。」
隨即抬首,望向少年,麵向展出詭異笑容,繼續說道:「不過慕容白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就不想知道我以慕容煉之軀,邀你上蓮花山,有何目的嗎?」
「果然是她...」少年聽得女子說起密林中人傀之邀,即便心中已有猜測,可此番從她口中說出,心中仍感微詫。
少年微變神情,落入陳胭脂眼中,自以為少年此時方覺,為擾其心,便欲繼續開口,豈料話未出口,已有一抹劍光隨聲而至,目標不是自己,而是身後已顯出幾分生氣的慕藍袍之軀。.
心驚之餘,已顧不得再控千魂供法,亦或穹頂‘烏日",忙抬掌擋下劍光,護住藍袍身軀...劍光如月,雖凝知天之力,但在陳胭脂眼中,卻如兒戲,稍移身形,揮掌撩袖,就將劍光震散。
不過也正因如此,陳胭脂也再無法控住指訣維持千魂供與烏日,彙聚湧向懸空崖的點點熒光如被劍光所斬,瞬間斷裂,似夜空爆竹般綻放如花,散落而下,重歸來路...
再觀烏日,更以肉眼可見之勢坍塌內陷,當得陳胭脂抬首仰望之際,烏日之中嚎叫之聲已化作淒切啼哭聲,陣陣傳來,不消片刻,聲勢漸微,最終化作塵埃,消散於穹頂天際...
「你找死!」多年心血,付之一炬,莫說陳胭脂,便是世上任何一人,恐也難掩心中怒火,瞥見藍袍麵上生機瞬間消退,陳胭脂眸中怒火頓滿,回首望向少年時,冷冽之聲,已然暗凝殺意。
僅是聲中所凝深厚真氣,便將一劍得手的青衫震退丈餘,直抵懸空崖邊,以劍柱地,方止身形,還未抬首,就覺淩厲掌勢襲至,抬眸便瞧得掌形迎麵,轉瞬即至。
真氣出體,以意凝之,不滯於物,方為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