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觀玄玉,瞧見自己一刀竟被小妮子單手接下,心中駭然已是無以言表,自己雖說已踏武之上境,但自己這知天之境是如何來的,玄玉心知肚明,並非苦修破鏡,若遇真正高手,自會落入下風,此前的青石也好,眼前的少女也罷,皆是如此。
還未交手,氣勢已弱三分,玄玉心生退意,但豆蔻少女卻不肯放他離去,心中暗念,正可借此人震懾這些人,好讓他們再不敢隨意闖入蕭爺爺木屋之中。
定下心思,王悅兒運力丹田,手中金玉之刀反手甩出,淩厲金刀帶著呼嘯寒意瞬間斬出,衝那含笑的錦衣而去...
距離本就很近,少女出手極快,待得玄玉發覺少女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錦衣公子,想要開口提醒之時,已然晚了,眼見金玉刀就要斬在依舊不曾移動分毫的錦衣脖頸之時,他卻動了。
非是閃避,隻是抬眸,儘管隻是輕輕一瞥,那柄金玉之刀便已赫然止住,錦衣身前似乎有著無形屏障般,令金玉刀無法再進寸餘。
這一幕直令眾人皆驚,尤是距錦衣公子最近的王悅兒,瞧見那金玉刀鋒兀自懸空與他身前,就在其注視下,金玉刀鋒不住顫抖,細觀之下,這才發現刀身周遭無形之中,似有無形之物,正將刀鋒牢牢阻住。
不覺抬眸,正瞧見錦衣眼眸中那若隱若現的劍形,王悅兒驚得一瞬失神。
正是這一絲空隙,卻讓另一側的玄玉抓住了可乘之機,此前自己在這豆蔻少女手下丟了顏麵,在場的金刀門人儘皆瞧見,如若今夜不找回顏麵,門主與這錦衣公子會如何看待自己,青石又會如何看待自己,甚至這些平日裡分成自己的金刀門弟子,也不會再將自己當回事。
此念一起,玄玉再忍不住心中殺意,單掌疾出,衝著持刀觀望的金刀門弟子人群,五指成爪,微微一曲,一柄金刀便從一人手中脫手飛出,眨眼間,便落入玄玉掌中,握緊刀柄,點地而起,虎頭金刀斬破細密雨線,直砍向短暫失神的豆蔻少女...
這變故來得極快,顯然王顏、青石等人都不曾想到,便是金刀門眾人亦不曾想到,堂堂護刀長老,竟會選擇此等下作手段,偷襲一個豆蔻少女。
錦衣公子對玄玉所為怎會沒有察覺,眼眸中透出些許衝動,似想出手救下少女,可當眼眸流轉,卻生猶豫,想起當年宮中慘死的母親,自己大業未成,又怎能顧念這些兒女私情。
心意已轉,這少女之死若能逼得木屋之中那老人一見,倒也值得,生死一念,宗慎行收回目光,決意任由玄玉行事。
王悅兒雖有上乘武境,可年紀太小,在威州時又是眾星拱月,被王恬視若珍寶,哪會有這等生死之境,麵對生死一刻,竟有些不知所措。
張虎德眼瞅著悅兒就要喪命刀下,大喝一聲,當即飛撲而來,欲用自己身軀為她擋刀,可他到底隻是軍陣功夫,哪裡比玄玉手中金刀更快,隻能眼睜睜看著刀劈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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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眥欲裂,絕望充斥之際,卻瞥見一抹劍光襲來...
明明是初春雨夜,無月無痕,但這抹劍光卻如晴夜皎月一般明亮照人,似比起無聲夜雨更令人銷魂蝕骨,不過銷的卻不是豆蔻少女之魂,蝕得也非是無辜之骨。
刀鋒錯,發梢落...
直待額前青絲緩緩落地,眾人方才瞧得豆蔻少女已然避開了索命一刀,而斬向她的虎頭金刀,竟已從中而斷,再觀手持金刀的玄玉,已是駭於當場,一柄長劍正深深沒入他身前木屋牆壁之中,隻餘寸餘劍身在外,兀自餘顫不止...
再觀玄玉,許是那劍太過鋒利,至此時,麵頰之上一道血線方才顯現...
“啊——”
雖隻劃破臉頰,未傷性命,但隨著皮肉外翻,鮮血噴湧,堂堂護刀長老,卻如孩童一般捂臉倒地,翻滾嚎叫...
劍雖至,人卻並未現身,除卻錦衣公子,金刀門眾人目光皆已順著此劍來時的方向望去。
木屋之前,唯有一人,不曾側目,正是那錦衣公子,直至眾人皆望,他終是輕瞥而去,目光移時,兀自懸於他身前的玄玉金刀,竟調轉刀鋒,直衝十丈之外密林之中...
金玉刀鋒過處,仿佛細雨都已凝滯,空懸於空中,如同雨之垂憐,亦凝眾人驚詫目光射入密林。
“現身吧...”錦衣公子輕聲開口,密林之中忽生異動,隻聞刀吟一瞬,十丈之外的密林似遭無形斬過,百年巨樹,亦隨刀吟響起,攔腰而斷。
三道身影隨著巨樹轟然欲傾,縱身而起,在一眾金刀門人注視之下,踏著傾斜欲倒的巨樹樹身騰空而來。
巨樹樹身,何止十丈,如此倒下,定會將木屋壓垮,金刀門眾人瞧得此景看,皆目露驚,紛紛倉皇躲避,唯有王顏、青石二人鎮定自若,矗立原地。
玄玉仍在地麵痛苦打滾,範謀忙踱步上前欲勸錦衣公子先行躲避,但錦衣卻未顯慌張,反是一把擒住範謀手臂。
範謀心底已在暗暗罵娘,自己戎馬半生,好不容易享得榮華,豈料被這位皇子南下所擾,本想著可輔佐於他,說不定還能換來下半生的富貴,卻不想他竟如此瘋癲...想要抽回手臂,但這位公子手掌卻如鐵箍,如牽狗一般,將自己牢牢定於他的身旁...眼見巨樹砸下,也隻得閉目等死。
再觀豆蔻少女,終於是回神,可當瞧見巨樹砸落,第一反應卻不是逃,而是想要回身鑽入木屋之中救出那位自始至終都不曾開口的老者,便是那黑麵莽漢,也已做好了必死之心,決意以身抗住倒下的樹身,隻要能為屋內老者爭取一線逃生之機,這條性命,送便送了。
錦衣公子饒有興致望向漸漸靠近的身影,喃喃笑道:“有這等用劍高手,若不一睹真容,豈不可惜?”
說話間,三道身影已先巨樹一步落下,當先一人,黑布蒙麵,著青衫,身背劍匣,一躍至那沒入木屋牆壁的長劍旁,反手握住長劍劍柄,蹙眉發力...
青衫翩,月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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