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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一言,直令欲暗中突襲的兩人登時一怔,明明老人不通武境,又是殘燭之年,但撫須開口,卻令兩位知天境上高手不敢再移動半分,如是江湖眾人聽聞,定然不信,兩位知天高手卻被一尋常老人震懾...
王顏早定心思,想取青衫性命為子報仇,雖被無雙國士一言震懾,失神片刻,但卻不想再錯失良機,冷哼一聲,抽回思緒之時,便要立時動手,可身形還未動,就被身旁錦衣伸手攔下。
此前錦衣也不信這位無雙國士能算計至此,但而後一切,正如他所言一般...無論是否他刻意布局,自己確陷‘宗師之難’中,也正是他,為自己解了性命之憂,如今哪怕是他在虛張聲勢,自己也絕不能冒險...
“不對...他不是在虛張聲勢...適才那瘋癲老道,絕不是無意間路過此地,也不是看我等眾人難以抵擋宗師交手餘威,才出手相助,還是莫要衝動,以免又落入其計中...”宗慎行瞧著老者胸有成竹模樣,暗自權衡再三,終是棄了動手心思。
身旁王顏,即便心中不願,也隻得罷休,恨恨望向青衫跪地之影,正當心中暗自詛咒之際,卻聞銅鈴之聲突兀響於此片山林之中。
不由回眸,當瞧得唐九與那瘋癲老道現身,方才暗自慶幸,如自己執意動手,恐怕還未取下青衫性命,自己便已命喪這兩位宗師之手...事已不可為,王顏隻得將恨意深埋心底,寄希望於再覓良機。
瞧見唐九與瘋癲老道,兩人同歸,老者眼底那不易察覺的一絲不定,終是散去,自己用計一聲,也常兵行險著,但今日凶險,遠超以往,並非形勢,隻關乎人。
“行了,該打發走的,也已走了,你們二人,是想我老道,請你們離去...還是要我老道動手?”不待無雙國士開口,穩住身形的瘋癲老道,安撫座下驢兒,隨即將目光轉向一旁錦衣二人,兀自開口。
明明是逐客之令,但對錦衣、王顏二人來說,確如赦令,能從此地脫身,自是最好,但兩人身形卻未移動分毫,目光流轉,停滯於那立身撫須,尚未開口的國士身上。
“哈哈哈,老道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怪事都見過,偏偏今日見到一件接一件...兩個知天境上武者,竟被一個暮年老人嚇住了...”錦衣二人心思,似被瘋癲老道看穿,也不給兩人留絲毫顏麵,當即開口嘲笑,瘋癲儘顯。
不顧錦衣二人麵色青白交加,老道已是兀自開口,說出令兩人麵色驟變之言。
“老友,看來你雖已是年邁,但聲名猶在呀,便是這等小輩也被你那慣用的虛張聲勢所嚇住...哈哈哈...”
此言一出,不僅錦衣二人,便是正照拂唐氏公子的王悅兒、還有齊雲三子,皆是一愣,自家先生竟與此等人物相識,聽這瘋癲老道口吻,兩人不僅相識,更是交情匪淺。
隨老道之言字字而出,老人麵上顯出點點笑意,撫須回道:“聲名哪能嚇住這些小輩,還不是你趕來的及時...再晚片刻,怕是你就要先送我這把老骨頭了...”
言儘,不待瘋癲老道張口欲言,老者已是話鋒一轉,向錦衣二人開口:“兩位若想離去,還請自便。”
錦衣二人聽得老人此言,終是徹底放下心來,帶上尚未蘇醒的青石,拔腳便行,以兩人輕功,幾息之間,已將行出此片林間。
許是不甘,許是試探,兩人身影即將沒入林中之際,錦衣身形稍止,未曾回首,隻運力開口:“三枚錦囊,今日已去一枚,不知剩下兩枚,先生可還有機會用得上。”
隱蘊劍意之聲,直震林間,如同道道利刃刺將而至,但有瘋癲老道在旁,自然傷不得眾人分毫,當傳入無雙國士耳中時,已無絲毫傷害。
老人撫須片刻,開口回道:“江霖贈言依舊,還有兩難,橫於公子北歸之途,還望公子保重,你我還有重逢之日...屆時老夫再為公子解難不遲。”
老人之聲,並無內力,但比起適才隱蘊劍意之聲,更為駭人,令遠處錦衣背影再怔幾分,不知何想,唯聽得片刻之後,一聲冷哼傳出之時,錦衣身影已然消失於山林夜色之中...
唐九哪會關注這兩人交談之言,隻一門心思在自己所護少主之上,見唐延英麵色蒼白,倒地昏厥,身形一閃,便已出現在昏厥的公子身旁,瞧得豆蔻少女在旁,也無暇去想她到底是在相護公子還是另有所圖,忙將指尖搭於公子脈搏之上。
察覺脈搏虛弱,已有燈枯之象,唐九恨不得抽自己兩記耳光,若非自己中了旁人調虎離山之計,公子又怎會受此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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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懊惱之時,唐九深知救人為上,當即便要傳功續命,內力一瞬凝聚之時,聽得身後傳來瘋癲老道之聲。
“糊塗...糊塗...”
雖隻寥寥數言,可卻一言驚醒夢中人,唐九立時想起清風明月中時‘虛不受補’之言,公子脈象,一則虛弱,二來是受那佝僂刺客劇毒所侵,此時不是傳功之時,應先解毒,再做打算...心思一定,當即回首,衝瘋癲老道開口。
“多謝!”
瘋癲老道卻如頑童一般,徑直伸出手來,直言道:“拿什麼謝?”
聽得此言,倒令這位南唐宗師,語塞當場。
不過瘋癲老道卻無所謂,見對方不曾領會自己言外之意,亦不藏掖,乾脆點破:“那焦炭與你同出一門,他下的毒,你自然能解...真要謝我,用解藥來謝便好,至於金銀財帛,免開金口...”
聽至此,唐九眼眸微掃,便瞧見此時林間,無論青衫,還是那衣衫襤褸的少年,皆呈中毒之象,這才恍然,當即伸手入懷,取出小小瓷瓶,審視片刻,隨即丟向瘋癲老道。
接下瓷瓶,瘋癲老道咧嘴再笑:“如此一來,你我兩清...”
唐九也懶得再搭理這如孩童一般的老道,再從懷中取出相同瓷瓶,彈開木塞,取出雪白藥丸,喂入公子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