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畫像!”
話音未落,他跑行李堆裡一通翻找後拿了個畫筒遞過來。
竹製畫筒,打開抽出裡麵的畫卷展開,是一幅紫衣觀音。
紫衣觀音是普陀山最為著名的觀音像之一,信徒眾多。
畫觀音的畫師畫技一流,更難能可貴的是投入了感情,一雙眼睛畫出了畫龍點睛之效果,將觀音的聖潔和神韻體現的淋漓儘致。
“看起來好複雜的樣子。”
之前沒看過觀音像的穆妲湊過來看了眼,頓覺憂心忡忡,開始擔心起易遲遲繡不出這幅觀音像的神韻。
“這能繡出來?”
“能!”
易遲遲自信滿滿,好歹她也是繡品進國博的人,國禮都不知道繡了多少。
觀音像而已,難不倒她。
“對繡法有沒有要求?”
“蘇繡。”
那沒問題,她精通擅長的就是蘇繡。
要是來個蜀繡或者湘繡粵繡之類的,她還得用兩個月的時間練練技術,現在嘛,可以直接去訂做繡架等著開工了。
決定了,明天就去找柳大爺做個繡架。
鑒於藥子叔他們一路風塵仆仆的回來,閒聊幾句後易遲遲在他的要求下,帶著她新出爐的嬸子去洗漱好後領著人回了屋。
秦久交給了藥子叔,晚上爺孫倆一個房間。
易遲遲和穆妲一個房間。
把自己打理乾淨的兩個女人躺在床上閒聊。
說是閒聊,其實主要是穆妲向易遲遲打探藥子叔這些年的經曆。
易遲遲瞬間苦瓜臉,“嬸兒,我插隊知青,和藥子叔相熟也就今年的事。”
穆妲秒懂,這是說之前不是很了解的意思。
“通過和他接觸後,你覺得他過得好不好?”
“表麵上看著不錯。”
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主打的就是一個瀟灑,又因為是赤腳醫生,還挺受人尊敬。
不過僅限於表麵。
“內心有多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不然當初催眠也不會哭得稀裡嘩啦、毫無形象。
“嬸兒你呢,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她看向穆妲,眼神充滿了好奇。
老一輩的愛情其實挺令人唏噓的,特彆是戰亂年間的愛情,那是真正的奢侈品。
有人窮儘一生,保留著心中的那片淨土等一個戰死沙場永遠無法歸家的人。
有人護許終身,卻誤了對方一生,自己兒孫滿堂。
藥子叔和穆妲不是這兩種的任何一種。
分離多年,還能再續情緣的緣分是真的美。
但她還是好奇,穆妲這些年的心理變化。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她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捂著胸口感受著胸腔內心臟的跳動聲,輕柔的聲線染上絲絲縷縷的笑意。
“以前雖然工作繁忙,也有朋友,但這裡是空的,總感覺缺失了一塊,現在……”
彎唇一笑,“缺失的那一塊得到了彌補。”
“那就是不好。”
易遲遲了然,心裡缺了一塊,生命中有著一個巨大的遺憾,想好也好不起來。
“不好也談不上,至少沒什麼時間胡思亂想。”
拍拍易遲遲的腦瓜子,她輕笑道,“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確實。
然後,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