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書記眼睛亮了,易遲遲卻一臉無奈。
“不如何,誰來我都願意教,卻隻有柳蘭一個有天賦,學了個亂針繡。”
書記看向大隊長,他趕緊解釋道,“柳蘭是柳大爺家的孫女,也是軍嫂。”
書記恍然大悟,“她呀,我知道。”
柳大爺在公社和縣裡都是掛了名的,逢年過節武裝部還得組織人來探望一下他老人家。
知道柳蘭是誰後,書記轉頭看向易遲遲,“彆的都沒學成?”
“沒有。”
他默了默,照這樣看來,這行想推廣有點難啊。
“是她們學的不用心,還是……”
大隊長一聽急了眼,張嘴就要替屯裡大姑娘小媳婦們說話。
易遲遲對他足夠了解,趕緊一個眼神過去阻止,解釋道,“跟這個沒關係,主要刺繡吃天賦。”
針線活很簡單,心靈手巧的小媳婦大姑娘大娘們,誰還不擅長縫補了。
但刺繡和普通的針線活有區彆。
她指著繡了一半的老虎頭,“您彆看繡好的就這麼點麵積,實則這一半老虎頭用的絲線顏色超三十種,針法也用了七八種,其中搶針就分為正搶和反搶,更彆提虛實針、散整針、刻鱗針之類的。”
幾個漢子同款茫然臉,看看老虎頭,又看看易遲遲,沉默兩秒後再次湊到繡架前盯著老虎頭看。
“老柳,你能不能看出區彆?”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的書記,問旁邊的大隊長。
這問題問得好,大隊長抓耳撓腮想了半晌,才遲疑道,“大概和我家媳婦的針線活相比,遲遲這個老虎頭繡的比較平,顏色比較多?”
易遲遲囧了囧,心說這評價有夠樸實的。
藥子叔繃不住了,“啥叫比較平啊,明明是又平又齊,還細密的都看不到針腳。”
說著,他給出最後總結,“總之,遲遲的繡品是精品中的精品。”
那幅觀音像就是最好的例子,不然也不會賣出1200的高價。
還能借著那幅紫音觀音成功和羊城友誼商店搭上線,就可以看出她的繡技到底有多紮實。
“不信我給你看看她繡的帕子。”
話音未落,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帕子遞了過去。
書記接過一看,不大的帕子上繡著一隻惟妙惟肖的貓咪,眼睛炯炯有神,一隻爪子抬了起來,像是要撈什麼。
爪子上那根根分明又纖細如絲的毛發跟真的似的,好似風一吹就會飄動。
讓他這個對貓沒什麼感覺的人,都想著上手擼一把。
“這你繡的?”
他一臉驚豔問易遲遲,她嗯了聲,“閒著無聊的時候繡的。”
書記很想說能不能給我繡一個,所幸理智製止了他。
“來,我們坐下好好說。”
將帕子還給藥子叔,他招呼著易遲遲坐下。
“您說。”
易遲遲正襟危坐,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看得幾人忍俊不禁,看著太乖了。
“你放鬆點彆緊張,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們就隨便聊聊。”
易遲遲,“……”
你這可不是想隨便聊聊的樣子。
她笑了笑,“我有事就說,太親切了我害怕。”
害怕她被賣了還傻乎乎的幫人數錢,還操心自己被賣便宜了。
那場景想想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