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林淳歡的語氣中帶著些驚訝,身旁的人渾身帶著涼意,即便沒有緊緊挨著,也能感受到外頭帶來的那一絲刺骨的冷。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捂暖了些才將人摟入懷中,“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兩人心知肚明,在風雪的呼嘯中,兩人的呼吸聲卻顯得十分清晰,沉默了好一會兒,皇帝才將那口氣歎了出來,“歡兒,是朕將你看輕了。”
“朕雖將你放在心上,卻好似到今日才算明白了,你心中有溝壑,有鴻鵠誌。”
“可留在先生身邊,臣妾也是心甘情願的,隻是這世間對女子多有不公,臣妾做不到扭轉所有人根深蒂固的思想,但也想試一試。”
林淳歡的語氣很輕,很柔軟。
仿佛和今日那個跪在禦書房中,背脊不彎,眼神堅定的皇後不是同一人。
“那於惠兒,你放到了豫州吧?”
沒想到皇帝突然換了話題,林淳歡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估計和今日十萬火急送來的軍報有關,當即點了點頭,“是,豫州本就受旱災嚴重,一年下來幾乎顆粒無收,抗雪災比起其他州郡要更困難些。”
“於大人雖是女子,但相處下來,臣妾知道她是個有本事的,便將人放到了豫州,可是……出了什麼差錯?”
問出這句話時,林淳歡有些緊張。
旁人不說,於惠兒是最得她看重的人,京都甚至無人不知於惠兒的背後站著皇後。
說得不誇張些,於惠兒在外頭的一言一行,幾乎便代表著皇後的意思,她今日才將此事在禦書房公開來。
要是於惠兒在豫州出了差錯,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她這個皇後!
皇帝沉默了片刻,就在這短短光景,林淳歡覺得自己的後背都挺直得幾乎僵硬,才聽到了耳邊一聲輕笑響起,“沒有。”
“豫州是軍事重地,由蕭將軍帶領的蕭家軍駐守著,於惠兒出手抑製糧價後受到豫州知州打壓,竟然隻身闖了蕭家軍,歡兒,那姑娘的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於惠兒闖了蕭家軍?!
林淳歡渾身都被冷汗沁透了。
那可是軍營啊!
無故擅闖軍營者,罪同敵襲,將士有權直接斬殺,無需上報。
這可是一不小心就會要了命的事情,就算事後有一萬個必須見到將軍的理由,可人若是死了,再多的理由有什麼用!
“先,先生。”不知不覺中,林淳話的語氣有些抖,“於大人她……”
“放心吧,蕭將軍是個有成算的,於卿的那顆腦袋,還好好的在她脖子上待著,隻是於惠兒請求軍方出手,蕭將軍知此事事關重大,又沒有接到朝廷的指令,這才上了軍報,歡兒,在這一點上,朕不如你。”
林淳歡渾身一僵。
這個躺在她身邊的男人,可是皇帝!
是一手掌握著天下人生殺大權的九五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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